李明澤接住了他,小板凳不堪重負地崴了腳,李明澤岔著腿坐到了地上,一只手撐著地,另一只手扶著李鶴的腰。
“靠!”李鶴覺得自己最近罵人的頻率直線上升,也不知道是怪誰,“你、唔——”
李明澤堵住了他的嘴。
這個姿勢,李鶴跪在了李明澤兩//腿//之間,腰被箍住,沒處著力只能抵住李明澤肩,摸到他赤裸的肩膀上汗津津的。
親吻是一個復雜的課題。
李明澤沒有實踐經驗,只能憑借著一腔熱血去胡亂進行。他咬住李鶴的嘴唇,封住這張嘴里有可能說出來的罵人話,牙齒時不時碰撞。李鶴頭皮發麻,他掙不脫,只能任由李明澤在夕陽籠罩的天臺上啃他的嘴巴。
這是不對的,他想。
但這個事實卻讓他更加劇烈地顫栗起來。
整個過程可能不過幾秒,卻長得像好幾個小時。李鶴的嘴角被李明澤咬破了,一陣刺痛。李明澤松了嘴,雙手捧著李鶴的臉,沾上了一點血絲的嘴唇印向李鶴的眼睛,李鶴下意識地閉上眼,感覺到那兩瓣唇印在自己的眼皮上,然后是額角的傷疤。
熱的,軟的,燙的,濕的,所有的觸感讓李鶴有點想哭。
為什麼是這樣的,這一個吻,所蘊含的強烈的洶涌的感情全部涌進李鶴的心里,撐得他的心臟都要受不了了,他劇烈地喘氣,透不過氣似的,為什麼是這樣的?
李明澤迷戀地用嘴唇摩挲那道凹凸不平的傷疤,說:“哥,我愛你......我愛你......”
他無時無刻都在說“愛”,好像是批發大甩賣,但每一句又那麼認真,砸得李鶴暈頭轉向,而且他從來不問李鶴愛不愛他——那種愛。
李鶴閉著眼,張開嘴想說點什麼,又說不出來,張口結舌。
他伸手抱住李明澤的脖子,手摩挲他后腦勺,剛剃過的頭發刺得他手心發癢。
李鶴說:“你......你知道有個東西,叫‘基因庫’嗎?就是專門......”
李鶴喉嚨干澀,閉著眼睛,艱難地將這句話說出來,誰知道還沒說完,就被李明澤打斷了,他說:“我知道。”
李鶴睜開眼睛,兩人四目相對,李明澤說道:“我今天下午家長會的時候遇到了邱昊的姐姐,邱悄悄,她跟我講的。”
其實他不是今天才知道的,在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了,打拐基因庫,通過這個方式,很大概率,他會找回自己親生父母。但在這之前,他壓根沒敢提起過,一方面,他怕李鶴心里不高興,另一方面,他知道,一旦有了這個方法,李鶴一定會讓他去試的,但是如果試了,警方務必會一問到底。在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把握讓自己和李鶴不受到傷害。
現在時機成熟了,整個賊窩都被端了,李德業也進局子里去了。
李明澤也曾經在很多時候想到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會設想過,假如他沒有來到這里,沒有來到李鶴身邊會怎麼樣,有時候他壓根不敢多想,覺得這是對李鶴的背叛。
李鶴問:“那......你想嗎?”
“我想,”李明澤說,“但我也不想離開你。”
李鶴來不及再說,李明澤緊接著說道:“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他在問的時候,目光一直沒有移開過,他的眼神像正午的太陽,在正午的陽光下,沒有影子,一切都無處躲藏,他只能遵從本心地回答。
“我會。
”李鶴說。
雖然他還搞不清楚,他們作為兄弟的愛和李明澤口中的愛有什麼根本的區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樣地愛著李明澤,但陪伴,是他能做到的,從很久很久之前就決心要做到的。
作者有話說:
估計下章會開出一輛三輪車?
我真的好愛剃頭這個梗,到現在為止,出現了三次了,李家兄弟,優秀tony
第四十五章
等這一陣頭昏腦熱的勁兒過去了,李鶴又開始不安起來,他到底答應了什麼啊?他沒有答應什麼啊,為什麼李明澤的表情就像偷藏了骨頭的小狗,恨不得搖起尾巴來。
李鶴忙說:“你得意什麼,我沒說什麼啊......”
“好的。”李明澤又在李鶴的鼻尖上輕輕啄吻一下,站起來,“我去煮個面。”
李鶴坐在原地,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疼得“嘶”了一聲,看著李明澤雀躍的背影,又覺得心情好了起來。
只要李明澤開心就好了,李鶴想,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說吧。
血液采樣必須要到市公安,那天早上,李明澤在學校請了假,李鶴起了個大早,兩個人坐上車一起過去。在車上,李明澤看著窗外,李鶴說:“困嗎,還有好多站呢,困的話睡一會兒。”
“不困,”李明澤搖搖頭,“有點兒緊張。”
李鶴笑了一聲,伸出手在他緊繃的后脖子上捏了捏,說:“不要緊張,如果......”
如果什麼,他沒接著往下說,李明澤可能太緊張了,也沒在意,公車有點顛簸,李鶴感覺自己的心也隨著車廂上下顛簸。
采樣的過程非常順利,一點都不復雜,填了些表,連同等候的時間,花不到倆小時。
過于順利了,兩人都有點不真實感,李鶴甚至問了一句:“這就好了嗎?”
負責接待他們兄弟倆的是個警花姐姐,被逗笑了,說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