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李鶴應了一聲:“干嘛。”
“你怎麼拿身份證?”
李鶴把手機擱下,趴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道:“我有辦法,你別摻和。睡了。”
還沒完全入夏,李鶴怕涼,坐起來把T恤套上,又躺下去,見李明澤還是光著膀子睡,說道:“衣服穿上,別著涼了。”
李明澤剛闔起來的眼睛又睜開,嘟噥道:“不涼,熱。”
李鶴伸手在他手臂上摸了一把,皮膚上果真出了一層薄汗,他從小就怕熱得很。李鶴也就不管他了,躺下后又往里讓了讓,貼著墻,怕兩個人貼著更熱,誰知道李明澤跟小時候一模一樣,身上安了磁鐵,睡著睡著又挪過去,兩個人手臂挨著手臂睡,一個熱一個涼,倒也不難受。
第二天早上李鶴輪休,不用去西餐廳上班,睡了個痛快,迷迷糊糊間察覺到李明澤起床了,他趴著,臉原本是埋在枕頭里的,抓了抓腦袋,露出一只眼睛來,見李明澤已經穿戴洗漱好,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上哪兒啊。”
李明澤說道:“約了同學,打球。”
約同學打球,好啊。
“好好玩,多玩會兒。”李鶴翻了個身,回籠覺。
等李鶴完全醒過來,已經快中午了,他起床洗漱好然后下樓。樓下沒人,兩張牌桌上麻將胡亂擺著,地上好些茶葉渣和煙頭,空氣渾濁,。一片烏煙瘴氣。李德業估計還睡著,李鶴走到他房門口,輕輕一推,門沒關嚴實,“吱呀”一聲開了條縫。
李鶴往里看,李德業打著呼,床頭的柜子最下面的抽屜掛著一個小鎖,鎖得嚴嚴實實的。他的衣服褲子隨意扔在床腳,褲腰帶上掛著一串鑰匙,李鶴眼神好,看了看,里頭最小的那一把,估計就是抽屜鑰匙。
李德業的鼾聲突然停了,翻了個身,李鶴靜悄悄地退開去。
作者有話說:
關于年齡差的問題,我自己寫的時候也來回改過好幾次,一直算不明白(。)之后會繼續修的,主要是最近忙得焦頭爛額,存稿已經用掉一半了,入不敷出,我頭禿。
第九章
連續一周,李明澤隔三差五都出門去了,一會兒說是初中畢業了謝師宴,一會兒說約了同學打球,一會兒說是一起去爬山,活動豐富得不似尋常。最近李鶴打工的西餐廳有個兼職不干了,李鶴臨時多了好多活,晚上從臺球廳下班回來,累得倒頭就睡,心里還掛著事兒,就沒及時過問。
好不容易等到再一次輪休的日子,李明澤還是一大早就出門去了,說是又約了打球。
李鶴一覺睡到自然醒,從家里出去,找了家文具店,買了一塊兒小孩捏著玩兒的橡皮泥,踹進兜里,在中午的陽光里插著兜遛著彎到沈小情的復讀班去。
就李鶴所知,他身邊認識的人,能讀到普通高中的都很少,大多是讀職高,更別提大學了,沈小情雖然高考落榜,但她去讀一個大專還是綽綽有余的,她媽沈清,一個經營擦邊**場所的老板娘,居然鉚足了勁要讓女兒去復讀,還讀了兩年,這一心向學的勁頭,左鄰右舍都是嘲笑的居多。
但李鶴隱隱約約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就如同他讓李明澤好好上高中一樣,都是一樣的。想必沈小情自己也明白,所以她最后還是妥協了,去復讀班報道。
中午休息的時間,從復讀班里出來的學生都是行色匆匆的,臉上沒有表情,木木的,顯得走在人群里的沈小情格外明媚。
復讀班的門外停了一輛救護車,旁邊圍了好些個人,李鶴不喜歡湊熱鬧,沒過去看。沈小情繞開人群她三步并作兩步朝李鶴走過去,接過他手上的冰可樂,一口氣灌下去半瓶,打了個嗝,長嘆一口氣:“啊——活過來了,困死我了。”
“吃什麼?”李鶴邊走邊說,“說好的洗心革面好好學習呢,怎麼就困了。”
“麻辣燙吧。”沈小情慢慢地喝著剩下的半瓶,“我認真學了啊,可困就是困。”
兩人去了慣常吃的一家麻辣燙,店里坐得滿滿的,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位置,李鶴滿碗的肉,沈小情滿碗的青菜,倆人互相換著吃。
李鶴:“你估摸著這回能考上不?”
沈小情吸溜了一根面條,慢悠悠地說道:“我盡力唄,但你要知道,就有好多人,成績不好不是不努力,是真的多努力都學不會,比如我——”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弟那樣腦子這麼好使的,咱們復讀班,好多人都想著,我學不好是因為之前不努力,努力努力一定行。但一努力,發現還是不行,太慘了,這不,今天暈了一個,通了幾個宵,就使勁學。”
李鶴被她這一番話說得都愣了,筷子也停了。
“行啊,上個復讀班,都給你學成哲學家了。”
“人啊,得認命。”沈小情笑了笑,眼明手快地戳走了李鶴碗里的最后一粒牛筋丸。
倆人風卷殘云地吃了個干凈,午休時間短,沈小情得趕緊回去,李鶴沒地方去了,閑得發慌。
“跟你弟玩兒去啊,小朋友好不容易放假了。”
李鶴擺擺手:“小朋友自己找了別的小朋友玩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