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朗注意到了這個坐在垃圾桶旁邊的男生,這是他在這個班上最后一個不認識的同學了,他正準備走過去,就被旁邊的同學拉住了,旁邊的同學表情嫌棄,帶著厭惡對他說:“那是郁想,他就是個垃……反正你別和他說話。”
夏晴朗想了一想,還是決定去認識一下這個叫郁想的同學,他主動走到了郁想的旁邊,在空位上坐了下來,彎腰側身,湊進了郁想對他說:“你好,我叫夏晴朗,你的名字,郁想是哪兩個字啊?”
出乎意料的,郁想受驚般站了起來,狠狠地推開了夏晴朗,直接沖出了教室。
夏晴朗愣在了原地,他甚至都沒看清郁想的長相。他捂著自己被推痛的肩膀,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旁邊的同學用早有預料的語氣對他說:“我都告訴你了,郁想是一個怪人,他超惡心的。”
夏晴朗沒有說話。
這段戲不長,但是池思源NG了很多次。
隨著晏玉山的眉頭越皺越緊,劇組的人變得更加小心翼翼,后來副導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動對池思源提點說:“池思源,你現在是夏晴朗,夏晴朗今天是第一次見郁想,他還沒有了解到郁想的過去,不知道郁想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更沒有對郁想生出保護欲,也沒有親近對方的意思,在他看來,郁想就是一個怪人!”
“你這,”副導演無奈地說,“我知道你和小許關系好,但你現在演的是夏晴朗,明白嗎?”
池思源恍然大悟,他漲紅了臉:“我,我明白了。”
他剛剛的確沒有入戲,他一看到許惜霜演的郁想,就會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不自覺地生出了保護許惜霜的意愿,想要親近對方,卻不想因為這個原因影響了拍攝的進程。
許惜霜其實也看出來了池思源沒有完全入戲,他不知道池思源對他的親近到底是從哪里來的,難道就因為昨天自己幫他對了一遍劇本嗎?
當然這些話他不能直接對池思源說出來,不然他和池思源之間會變得很尷尬,好在有副導演委婉提點,池思源很快就重新進入了狀態,拍攝得以順利進行下去。
只不過晏玉山的表情好像不太對勁,一直在盯著池思源的一舉一動。
許惜霜無奈望天,天知道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第9章 他和當年的你很像
這段戲拍完之后,池思源會繼續待在教室里,和其他群演拍攝后面的戲份。
他所飾演的夏晴朗本來試圖通過其他同學的話了解郁想,但他很快發現,真正的郁想和其他同學口中的好像不一樣,于是他越發好奇,開始再次和郁想接觸,主動了解這個人。
池思源這邊開始拍攝,許惜霜也轉換了場地,來到了臨時借用的小巷這邊,開始準備他和老戲骨的對手戲。
老戲骨姓張,許惜霜照例喊他一聲張哥,張哥在戲中飾演郁想的父親,這個角色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自從郁想的母親去世之后,他就整天酗酒,抽煙,賭博,把郁想當做一個出氣筒,不管什麼情緒都發泄在郁想的身上。
郁想脖子后面可怕的疤痕,就是在他有一次醉酒的時候,發酒瘋從廚房里端出一壺開水,直接燙在了郁想的后頸上面。
可以說,郁想現在的性格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正是因為鎮上的其他孩子也知道郁想有這樣一個父親,不會為郁想撐腰,他們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欺負郁想,讓郁想不論是在家里還是在學校里,都處在相當深刻的痛苦當中。
郁想從小就挨打,他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個男人,不會和對方動手,只要他的父親喝醉了想發酒瘋,他會找到最合適的方法避開對方。
面對了拍了很多年戲的老戲骨,許惜霜自然充滿了壓力,但是老戲骨給他的壓力還比不上晏玉山給他的,因為他發現晏玉山并沒有去拍攝池思源那邊的內容,而是轉過來拍攝自己這邊的內容。
許惜霜當然知道自己這邊的戲份難度更大一些,晏玉山過來監工也是理所當然,但是今天晏玉山的凝視仿佛格外有存在感,許惜霜感覺自己的后背都像是著了火,就連張哥也跟著打趣晏玉山說,讓晏導不要再盯著他“兒子”了,別把許惜霜嚇到了。
晏玉山聽到張哥的話之后,略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視線,許惜霜終于得到喘息,迅速進入狀態,開始拍攝這一段的戲份。
郁想正在自己的房間里面寫今天的作業,他的作業本是殘破的,因為被人狠狠地撕碎過,還踩上過許多腳,是他自己從垃圾桶里面翻出來,又重新貼上膠布,勉強粘好的。
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寫多少字,他就聽見了自己父親沉重的腳步聲從樓道傳來,郁想的身體頓時一僵,他飛快地收起了自己的作業,關掉了臺燈,將門反鎖,縮進了自己的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