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蘭殊回答:“當然,親愛的。如果沒有別的安排的話,我會去的。”
這話聽起來真叫人不爽。
可是,作為下屬,宋風時還是相當體貼地回答:“當然,如果和工作上的安排沖突了,那肯定是工作為重!”
金蘭殊又說:“如果我去了,會好好歡迎你的。”
宋風時心里有了不詳的預感,只說:“你千萬別搞什麼‘驚喜’,抱著玫瑰花大聲說愛你那種……我年紀大了,受不了這個!”
“你以為我就受到了嗎?”金蘭殊挺不在乎地說,“我也沒這個臉皮在公共場合這樣子啊。”
“哦……”宋風時也算放心了些。
他還真怕金蘭殊受到什麼網上視頻的啟發,來玩這一套。
金蘭殊又說:“你放心,我是不會在公眾場合搞什麼大告白的。我可是比誰都怕丟人。”
“唔……”
聽到金蘭殊這麼說,宋風時反而有些不高興了。
他宋風時不喜歡公共示愛是一回事,但是金蘭殊說他也不喜歡、怕丟人,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宋風時自己別扭起來,便不多說話了。
金蘭殊也沒察覺到宋風時心里那點彎彎繞繞,自說自話地說:“看在我這麼用心哄你的份上,我覺得你真的不應該鬧別扭了。”
“什麼用心?”宋風時嘟囔說,“就那個香水嗎?還是AI調出來的,虧你好意思說,真會偷懶!”
金蘭殊挺驚訝的:“AI調出來怎麼樣了?那燭光晚餐的蠟燭還要我自己灌注嗎?吃牛排還要我養大一頭牛嗎?送玫瑰花還要我自己施肥嗎?我覺得我挺夠意思的了。”
“親愛的老板,你放屁呢。”宋風時說完就掛了電話。
金蘭殊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一臉悶悶不樂的:這個小宋越來越會擺款了!
宋風時收拾好了巴黎這邊的東西,便坐飛機回國。
經過長途的飛行之后,宋風時也頗感疲憊,洗了把臉才下飛機。
下了飛機之后,宋風時重新打開手機,看到了金蘭殊發來的信息:“我有個酒會,不能來了。我讓歐文來接你了。”
宋風時看了一下,發現今天是星期日,便回復:“算了,你放過歐文吧!我自己認路回家的。”
“我放過他?不可能,加班申請都已經批了。”
宋風時真替歐文感到疲憊。
有這樣的老板,怪不得歐文都無法脫離單身。
宋風時領取了行李,順著電梯到了機場大廳,一抬頭,便看到了機場墻壁上大幅的廣告海報。
海報上赫然是那蘭花系絲巾造型的香水,商標也是“云想”的那朵小祥云。
“這是……”宋風時頓足在香水廣告牌前面。
香水的名字放得很大——金風。
“這款香水……叫做‘金風’?”宋風時定定看著廣告牌。
金……風……
他低頭一看,見到廣告語還尤其動人:
當君相思十六夜,火落金風千重高。
他是……在說想念我嗎?
宋風時并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
金蘭殊也沒想到自己會變得那麼酸氣。
居然寫這種酸里酸氣的句子。
金蘭殊自己都不好意思看。
他也不好意思站在那兒等宋風時。
他準備好了這整個廣告,并買好了機場的廣告位,同時安排好歐文訂機票,確保宋風時一下飛機就能看到這個廣告。
可是,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金蘭殊自己害羞了。
害羞了,他便借口說自己有酒會,讓宋風時自己回來。
宋風時駐足在廣告海報前良久,心思翩飛。
要說起來,他還是有些感動的,只是呢,又怕自己表錯情。
“小宋總!”歐文從背后叫他,“你終于來啦!”
宋風時笑著點頭:“嗯。等很久了?”
歐文一邊幫宋風時推行李,一邊說:“唉,金總本來今天說要來的。可是呢,忽然又說有事耽擱了。”
宋風時微微一笑:“沒關系,肯定是工作要緊的。”
“是啊,宋總真是很貼心。”歐文說著,又道,“這些天公司沒了你啊,真的都快轉不動了。大伙兒都盼著您快回來呢!”
這話一聽就是明顯的恭維了。
宋風時笑著說:“怎麼會呢?公司哪有說沒有了誰不行的?再說,那個‘金風’香水從創意到落實,我都沒有怎麼參與過,還不是做得很好看了?”
“哦,那個怎麼一樣?”歐文聽見宋風時主動提起了“金風”香水,便帶笑回答,“那個是金總親自操刀的,肯定好啊。他說了,這個是意義重大的,誰都不準插手。”
宋風時只得帶笑點頭:“是麼?那可真是用心了。”
金蘭殊確實用心了,現在還在用心想什麼圓“去了酒會”這個謊言。
所以,金蘭殊還真的去了一個酒會。
酒會里,傅丞也在。
二人便聊起天來。傅丞又說:“我看到你們新出的香水了,廣告做得不錯。”
“呵,當然,那是我自己做的。”金蘭殊驕傲地說。
傅丞又道:“那‘金風’是因為你姓‘金’,你男朋友名字有個‘風’字嗎?”
被冷不防這麼提問,金蘭殊也有些靦腆,只含糊點頭:“嗯,是的。”
“那你男朋友應該已經哄回來?”傅丞猜測道。
金蘭殊卻說:“我……我也不知道……”
傅丞皺眉,說:“好吧,感情的事情是很復雜的……”
“是啊,說了你也不懂的。
”金蘭殊搖搖頭,說,“你下次要泡什麼人,可以來問我意見,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