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風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只笑笑:“其實阿姨的為人也沒什麼的……”
這些天,宋風時摸透了鄭秋淑的脾氣,覺得她只是比較沖而已,還不是很難對付,他心里還是在意傅丞。
兩人出來翹班,是要還的。
公司里大把工作等著他們。
歐文明知金蘭殊是出去約會了,但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抱著一大堆文件等著老板約會歸來過目。
同樣的,工坊那邊也加班加點地趕衣服。
也算是壓著線的,在“死線”之前把成品給“死”出來了。
這回,何玉容女士很配合地來到試衣間,也沒有任何耍大牌的舉動。她穿上了程錦趕工出來的衣服。依舊是一件旗袍,淺藍色的綢緞做底,用銀色絲線繡著大朵大朵的云峰白折枝繡球花,因為四層刺繡的工藝,花紋尤其立體秀麗,巧妙精微。挽袖是銀白色的,繡著折枝圖。左右開高叉,開衩處用金線紋繡了精巧的如意云紋,露出修長的美腿。整條裙子淡雅而不失高貴,讓金蘭殊是比較滿意的。
金蘭殊看著裙子,微微點頭,說:“看吧,這個藍色也可以,不是非要你說的那個的。”
程錦卻不是特別喜歡這條裙子,但他還是勉強地笑了笑,只說:“我還是擔心色光不準的問題……”
“沒問題的了。”金蘭殊說,“我不覺得這個藍色比你說的‘品月色’差了。”
“可是……這個藍色很普通,旗袍的形制也很經典,看起來太理所當然了。”程錦說。
金蘭殊說:“理所當然不好嗎?你記住,每年的最佳紅毯著裝都是花落誰家?那些穿龍穿鳳穿雞毛的的都拿不到BEST DRESSED。
最佳造型入圍的都是那些經典優雅的打扮的。”
程錦也不敢和金蘭殊多做爭辯,只得低頭說:“是的,金總。”
而加班也變成了必然之事。
歐文一邊計算著加班費,才能一邊安心工作。
金蘭殊是沒有加班費的。
但是,他還是加班到很晚。原本宋風時是不用加班的,可是他實在不想一個人回去,尤其現在家里還有個鄭秋淑。所以,宋風時就在公司等著金蘭殊下班。
加班加點過后,他倆一同回了家。洋房里燈火通明,顯然是鄭秋淑在等他們。
鄭秋淑見他倆回來了,便看著時鐘,說:“這麼晚?去哪兒玩了?”
“是啊,”金蘭殊沒好氣地說,“加班好好玩啊!”
鄭秋淑也沒好氣地說:“好心你呀,現在做老板,加班給誰看啊?”
金蘭殊真的不想理會老媽,擺著臉色就打算拉著宋風時上樓回房間。
鄭秋淑卻又說:“給你們煲湯了,喝一碗再上去,當給面子老母,行不行?”
宋風時不想家里鬧太僵,便拉著金蘭殊,笑著去了餐廳。卻見鄭秋淑果然是煲了老火湯。鄭秋淑一邊嘮叨著他們在外太久一邊加熱著湯水,最后拿了兩個燉盅放到了宋風時和金蘭殊面前。紫砂燉盅里熱騰騰的,黃汪汪的湯,白乎乎的花膠,黑黝黝的海參,裝了滿滿一碗。
鄭秋淑放好了燉盅,便轉身進廚房刷鍋。
宋風時見鄭秋淑走開了,就跟金蘭殊說:“你看,這多麼真材實料呀,湯也濃香。想必是很費工夫弄出來的。你媽還是疼你的。”
“哼。”金蘭殊冷哼道,“這個不是給女人喝來滋陰的麼?給我喝有什麼鬼用?肯定是她自己拿來補身,喝不完才給我們收拾殘局的。
”
宋風時真是不知該說什麼了,勺了兩口吃了。鄭秋淑又從廚房走出來。
宋風時揚起笑臉問:“阿姨,這個湯有什麼功效啊?”
鄭秋淑說:“滋陰補腎,適合你倆啦——天天搞晚晚搞,日又搞夜又搞,真是‘少年不知精子貴’……”
宋風時好后悔問了這個問題,臉都紅了。
金蘭殊截口說:“行了,你一個語文老師怎麼這麼講話?粗俗。”
鄭秋淑卻說:“哪兒粗俗了?這不是真話嗎?這是老人家的生活智慧,你愛聽不聽!”
金蘭殊拿紙巾擦了嘴,就帶著宋風時回房間試試“藥膳”的“療效”了。
大和諧!
金蘭殊躺在床上,喝了杯水。
宋風時也躺在床上,說:“金總啊,你想想啊……”
“誒,”金蘭殊提出了異議,“你為什麼在臥室都叫我金總?”
“嗯?”宋風時一怔,“怎麼了嗎?”
“聽起來好像‘潛規則’。”金蘭殊感到有些怪異。
宋風時卻說:“那……會覺得刺激麼?”
金蘭殊一想,還真的挺刺激的。
于是,宋風時自作自受地被逼著叫了一宿的“金總”。
在對門的鄭秋淑拿被子蒙頭,搖頭嘆氣:“這樣放縱!別說給他吃海參,就是給他吃海龜都不頂用啦!”
翌日上午,金蘭殊比宋風時起床得早。
宋風時下樓的時候,金蘭殊已經出門了。但是鄭秋淑在餐廳里做好了早餐,宋風時也不好意思就這麼做客,便在餐廳吃早餐,獨自面對鄭秋淑,大概是承受不住泰山壓頂的沉默。宋風時跟鄭秋淑打開話匣子,笑著問:“金總出門這麼早啊?”
鄭秋淑點點頭,說:“嗯。”
鄭秋淑不冷不熱的,宋風時也不好久留,趕緊吃完早餐就出門了。
他離開的時候,隱約聽到鄭秋淑在背后說:“整一個蘇妲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