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黃老熱的思路倒是很好,用素色的面料做底,稍加刺繡,一樣能很好看的。你按著這個思路做。”
黃老熱聽到這句話,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金蘭殊的意思是……讓程錦用我的思路來出風頭?那我呢?我呢?我是死的麼?
程錦聽到這句話,心里也怏怏不樂。實際上,他并不喜歡黃老熱的思路。可是,程錦年輕面嫩,剛提拔上來,也不敢跟老板叫板,只得憋屈地答應了。
金蘭殊合上手,說:“好了。你們下去干活吧。”
說著,金蘭殊就抬腿走人,回自己辦公室了。
黃老熱到底是氣不順,跑到了金蘭殊的辦公室里。但他看著金蘭殊,心里也是犯嘀咕的, 不知怎麼開口。
金蘭殊卻先開口了:“這里只有你和我,有什麼話就照直講,不必埋在心里。”
“我……”黃老熱正想說什麼,但仍雕琢用詞。
“好了,你不問,我也有事問你,”金蘭殊直視著黃老熱的眼睛,“為什麼何玉容會知道皮草潑紅墨水的事情?”
黃老熱的臉色忽變:“她……?她知道了什麼?”
“她昨天一時氣頭上了,說了出來了,還潑紅顏料到了小宋身上。”說道這個,金蘭殊也有些氣惱,“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黃老熱額頭冒冷汗,卻笑說:“我……我也不知道……”
金蘭殊嘴角勾了勾,說:“我看你和她那麼friend,天天去喝酒high tea的,還以為你會知道呢。”
“沒呀,我和她就吃過兩回下午茶。”黃老熱趕緊撇清,“也沒有很熟。”
金蘭殊冷笑,說:“她對著別的人都是愛理不理的,對你卻很好。所以我說你這個人,設計只能算中規中矩,但最懂得social。
我也是欣賞你這一點,才對你委以重任的。你可別讓我失望才行。”
“當然不會。”黃老熱回答。
金蘭殊說:“那你既然那麼會social,又得何玉容歡心,你就去負責她吧。”
“什麼?”黃老熱大驚,“負責什麼?”
“她現在要毀約。你去負責和她談判吧。”金蘭殊說,“我給她的選項就擺在這兒:A,她賠足錢,老老實實跟小宋道歉;B,她乖乖回來做事情,老老實實跟小宋道歉。”
“這、這個……”黃老熱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這個別搞那麼僵吧?下個月就‘旮旯’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替補呀。還是先哄哄何玉容,等她高興了,過后再算賬吧!”
“你說的對,時間確實很緊迫。所以,你只有三天。”金蘭殊不為所動,“三天之內,讓她接受A或者B。”
黃老熱滿頭大汗:“沒有C嗎?”
“有,”金蘭殊點頭,“你滾蛋。”
黃老熱臉色都發青了。
黃老熱離開了辦公室之后,宋風時便走進來了。他剛剛和黃老熱錯肩而過,已經看到了黃老熱的臉色了。宋風時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懷疑是黃老熱所為?”
“不是‘懷疑’,是‘知道’。”金蘭殊一臉的篤定。
宋風時也挺頭痛的,說:“真的嗎?可是他可是我們的‘元老’啊!”
“沒什麼!”金蘭殊說,“反正我們現在有程錦了,不是嗎?”
金蘭殊的語氣相當冷酷,仿佛覺得將跟了自己好多年的下屬一腳踢開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一樣。
宋風時一怔,說:“他也是因為覺得自己地位受到了威脅,才會犯傻吧。”
“是的,他老是犯傻,這沒關系。他能力不足,也沒關系。”金蘭殊說,“我只是想要一個忠誠的員工。但這點都做不到,那就無法原諒了。
”
宋風時倒是明白了,又說:“那你根本不打算給他機會?那你給他三天時間去勸何玉容是為了什麼?”
金蘭殊正準備回答,手機就響了。他接起電話:“誰?”
仿佛是對方回答了兩句,金蘭殊的臉色頓時僵住了。
他愣了半分鐘,才說:“是你。”
宋風時一聽這個仿佛疏離又帶點熟稔、意外有帶些感傷的語氣——他就想:這……莫非是前男友?
金蘭殊捂著手機,看了宋風時一眼,拿著手機走到了連接著辦公室的陽臺上去。
宋風時看著金蘭殊消失在門后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特意走去陽臺接電話了,肯定就是不想我聽到……是誰?到底打電話來的是誰?
看金蘭殊的反應,這恐怕是比傅丞還具有威脅性的存在呀!
會是前男友嗎?
唔……
金蘭殊與宋風時現在僅僅是一墻之隔,門也沒有掩嚴呢……
要是偷聽的話……
不,我宋風時知書達理……
怎麼可以偷聽別人講電話呢?
一分鐘之后,宋風時已經扒在門縫那兒竊聽了。
金蘭殊的聲音還是很大聲的:“不用你來照顧我,不用你操心,我現在有男朋友,對我很好,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宋風時聽見這話,有點欣慰又有點心酸:看來真的是前男友……雖然話里的維護我,可用的詞是“伺候”,好像我的地位好低呀……
金蘭殊這邊話說得又快又狠,對面的何嘗也不是:“那我去死好了!你看著我死就滿意啦?我明天就去死!”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金蘭殊說,“你是語文老師,這都不知道嗎?”
對方真的是被氣得快要捂胸口倒地了。
宋風時聽著,更覺驚訝:金蘭殊還和語文老師交往過呢?
天地良心。
金蘭殊真的沒有和語文老師交往過。
金蘭殊恨恨掛了電話,宋風時立即退回座位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