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金蘭殊怎麼教導,宋風時到底還是學不會把錢看成一個數字!
第六十二章
金蘭殊直言,傅丞的條件很理想。
這是真心話。
金蘭殊覺得,如果自己有傅丞的條件,就不會遇上那麼多的麻煩。
金蘭殊從未跟團隊的人表現過壓力下的焦慮,因為身為領導人,是不該露怯的。
但他確實是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說完全樂觀,那真是假的。
可他演得很真。
從客觀上來說,金蘭殊自立門戶遭到諸多阻力,也是印證了之前周翊翊的警告“全球奢侈品市場已經形成壟斷了,你單打獨斗,難有出路”。只是,金蘭殊是不信邪的,非要闖一番事業。
這接二連三的封鎖,從一塊布料到一個鋪頭到一個時裝周的席位,金蘭殊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這是他以前在夔龍不曾遇到過的。
當他身處夔龍的平臺時,根本不存在拿不到意大利的布料或者入駐不到一個位置這樣的境況。夔龍集團本身就是金鑰匙,可以打開道道大門。
金鑰匙啊……
“含著金鑰匙出生,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金蘭殊在VIP包廂里,見四下無人,只有傅丞,三杯下肚了,便敞開心懷問道。
他和傅丞確實如之前雜志寫的“頻頻密會”了,雖然是也沒有“暗送秋波”,但也算是熟絡起來了。他已經摸透了傅丞的脾氣——那就是,沒脾氣。
看起來清高冷傲的傅丞其實是個沒什麼脾氣的人,這在豪門少爺中真的很少見。
這也是金蘭殊覺得可以合作、甚至說是可以信任傅丞的原因。
傅丞聽到金蘭殊的提問,也有些意外,但卻沒覺得這是嘲諷或者是冒犯,只是很坦白地說:“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我并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
金蘭殊想到家大業大的HF,便笑了:“你這還不算金鑰匙?老兄,做人要求別那麼高才好!”
傅丞搖頭,對金蘭殊坦誠:“我是被領養的。”
“啊?”金蘭殊真的有些吃驚。
過了半分鐘,金蘭殊卻又笑起來:“那你確實不是‘含著金鑰匙’,是‘天降金鑰匙’,那也是命好的一種。”
傅丞困惑地說:“我是孤兒,怎麼會命好?”
金蘭殊察覺到傅丞對自己身世的不安,便安慰說:“給你供書教學、養育長大的不是大傅先生嗎?他沒死,你就不是孤兒。”
傅丞點點頭,說:“是的。謝謝你。”
金蘭殊嘆了口氣,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傅丞說:“我好像從沒聽你提起你的父母?”
金蘭殊說:“橫豎我不是孤兒。”
“那……”傅丞也是嘴拙,只能說,“恭喜你。”
金蘭殊也真的不知該怎麼接茬,便說:“不會聊天也不用硬聊。”
傅丞松一口氣:“嗯,那說正事吧!”
金蘭殊便提起了他的正事了:“巴黎時裝周的官方日程將‘云想’提進去,你是可以辦到的,對嗎?”
“當然是可以的,”傅丞總是很坦率,“但我在考慮是否值得這樣做。”
金蘭殊也心知肚明傅丞的顧慮,便說:“雖然我們‘云想’不是你們HF旗下公司,但到底你也是我們的股東,我們辛苦掙錢,你也躺著收錢呀!”
傅丞說:“話雖如此,但你們并沒有在掙錢。換句話說,我在虧錢。”
金蘭殊心想,傅丞講話還真的挺噎人的。
金蘭殊卻又反應很快地回答:“我們什麼環境,你也看到了。
這個業績已經很好了。要是我們在‘旮旯’上打響名頭,還怕掙不了錢麼?”
傅丞便不置可否,只說:“那就看你們‘旮旯’的表現了。”
出征“旮旯”,對“云想”這個新品牌打響名號尤其重要。但對于黃老熱而言,原本是不那麼重要的。因為在夔龍集團好些年了,黃老熱也是有一定的知名度和人脈的。但是,現在有了程錦的存在,黃老熱的心里才出現了危機感。
程錦原本只是黃老熱手下的一個小裁縫罷了,現在竟然搖身一變成了競爭者,甚至還越過了他了!黃老熱現在成了Plan B了,這豈不可恨?
不過,在這個項目中,黃老熱也慶幸自己多交了一個朋友,那就是何玉容。
黃老熱總是一個非常善于交際的人,他在交際上的精通遠勝過他在設計上的造詣。
在大公司里,這樣“重社交而輕業務”的高管并不少。之前在夔龍,黃老熱的缺點也沒有暴露太多,因為在大公司里,業務不強也沒關系,能把手下的人指揮得當,吃著公司這個大品牌的紅利,如魚得水并不難。
現在麼?
黃老熱也是一肚子苦水,對著何玉容傾吐。
何玉容原本就討厭金蘭殊,現在聽著黃老熱訴苦,更是義憤填膺:“我早覺得他不行,做這一行的,把設計師趕走了一個又一個。連你這樣跟他多年的大忠臣都要棄用!”
“也不是‘棄用’的,”黃老熱說,“只是變成‘備用’。”
何玉容想了想,說:“我當年也是這樣的,從替補演員做起的。但沒關系,只要把對方擠走了,PLAN B不就是PLAN A啰?”
周末過去了,周一,何玉容前來“云想”的工坊試裝。
她和程錦一起進了試衣間穿衣,而金蘭殊和宋風時則在外頭會客室呆著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