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翊翊伸手,拍了拍歐文的肩膀:“你好好想想,有什麼消息,告訴我一聲。保管你以后有肉吃。”說著,周翊翊便丟下一張印有自己聯系方式的名片了。
也不獨是周翊翊一個對金蘭殊的行蹤感興趣。
宋風時也對金蘭殊甚為掛心。
那個用過的保險套在宋風時心里上了把鎖,又打翻了五味瓶。
他心里甜酸苦辣咸什麼都有的。
他以為自己和金蘭殊“若即若離”,那就很安全,他就會沒有負擔,只有快樂。
可是,他錯了。
他發現,所謂的“安全距離”都是騙人的。他既然已經那麼喜歡金蘭殊了,那又怎麼能夠保持安全、獨善其身呢?
他根本舍不得將金蘭殊拱手讓出去。
雖然,金蘭殊有百般不討人好的壞處,但他也有千般叫他迷戀的好處。
宋風時也是在看到保險套的那一刻,才真正被一根刺刺穿了五臟六腑,真正痛了,痛了也清醒了。
他要死,也該死個明明白白!
金蘭殊最近老是不上班的,肯定有鬼的。
要是在酒店附近埋伏,悄悄跟蹤,總能有所發現吧?
但這樣也太沒禮貌了。
像我宋風時這樣知書達理的人,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呢?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明媚的周六上午,宋風時已經開車跟蹤了金蘭殊半個小時了。
“他這是要去哪兒呢?”宋風時感到困惑,“這是出市區的路啊?”
金蘭殊的車開到了風景優美的郊區,停在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木搭茶館外。這個建筑是他下車之后,就有服務員幫他泊車。他徑自走進了茶館里。
宋風時等了半晌,才下車,服務員迎上來,笑道:“這位先生,是我們的會員麼?”
這下就尷尬了。
宋風時干咳兩聲:“嗯……你們這兒是會員才能進麼?”
服務員笑容中帶點倨傲:“是這樣沒錯。”
媽呀,該死的有錢人呢。去喝個茶還要辦會籍!
宋風時正不尷不尬地站著,忽聽見背后一聲:“這是和我一道的朋友。”
服務員笑容里的倨傲立即消除,變得很恭敬:“原來是劉先生的朋友。”
劉易斯從背后走來,仍然是平日那個和藹可親的樣子:“你也來喝茶?”
宋風時一直愣在原地:“又、又那麼巧?”
服務員默默走開,張羅著幫宋風時和劉易斯泊車了。
劉易斯也笑了,說:“可別說,先前金蘭殊就諷刺我,怎麼到哪兒都能偶遇你。我看,這或許的緣分呢。”
宋風時極不想接這個話頭,便說:“也或許是今天茶館有什麼特別活動,吸引了大家吧。”
“對,你也是來看珍品茶具的展覽,是吧?”劉易斯說道。
宋風時咽了咽,說:“嗯,對,我就是來看茶具的。”
劉易斯臉帶微笑,說:“那麼,走吧。”
劉易斯大步往前走去,宋風時卻佇立原地、裹足不前。
劉易斯頗感意外,轉身問他:“怎麼了?”
宋風時猶豫半秒,便說:“既然是會籍制的地方,可能我這個‘非會員’,還是不適合進去的。”
“你是我的朋友,”劉易斯語氣篤定,“當然可以進去。”
宋風時卻苦笑起來。
他思前想后,還是決定把話再說開一些:“話雖如此,但金蘭殊看見你和我在一起,又有氣要生了。”
劉易斯的臉微微有些變色。
宋風時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他正要抬腿離開,劉易斯卻喚住了他:“可是,這樣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宋風時微微一怔,又苦笑,“可千萬別這麼說。
”
劉易斯也苦笑:“你不懂我的意思。我說的,不是對我不公平,而是,對你不公平。如果金蘭殊真的和你要好,為什麼他在里面飲茶享受,你卻困在外頭?我自己有什麼所謂?卻是為你抱不平呀。”
宋風時卻搖頭擺手的:“千萬別這麼說。”
劉易斯看著宋風時半晌,只道:“既然你有這般顧忌,那我與你進去之后就分頭走開。你也裝作不是與我一起的,那可以麼?”
宋風時頓感愧欠:“這可不是……”
“走吧。”說著,劉易斯便拉著宋風時進了茶社。卻見茶社內頭是古樸雅致,靜謐優雅,鴉雀也無聲,針落也可聞的。
二人進茶舍后,劉易斯果然如之前所言,只轉頭走開。宋風時看著劉易斯的背影,一時又無奈又愧疚的,也轉身進了翠竹掩映的后院里。后院里回廊曲折,他走了一圈,忽聽見人聲。他躲在林蔭下看去,竟然就見到金蘭殊了。
他不但見到金蘭殊,還見到了一個容貌俊逸的男子,與金蘭殊交頭接耳的,不知說的什麼。
宋風時心中頗為酸楚,又見二人仿佛要走來這邊,他心虛得做賊似的,立即順著身邊的樓梯跑上了二樓。二樓正是布置成八卦陣,叫人頭昏腦脹的。他轉了幾圈,也不知自己在哪兒了。這八卦陣里放的是各式珍貴茶具展品,也疏疏落落的有幾個衣著得體的人在端詳。
展柜沒有安防盜玻璃,展品可以隨意拿在手上把玩。
想來是因為能進來的都是“會員”吧。
宋風時自己知道自己不是“會員”,便也不敢亂碰亂看,只是心亂如麻,走了幾步,忽抬眼,便見剛剛與金蘭殊說話的男子正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