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說你?”這下輪到宋風時不明白了。
金蘭殊冷笑,說:“你就是說我比你高,你比我低,你吃閑話是麼?”
“什麼……”
“難道你是真的覺得自己低一等?”金蘭殊切齒道,“你講話真的是無理,按你這麼說,我是總裁,就該和總裁上床,這才沒閑話?那麼說來,我該去日那個劉易斯?”
宋風時還真的接不上話了。
金蘭殊仍忿忿不平:“你話里話外都是埋怨我,以為我聽不出?但是,我又做錯了什麼?”
宋風時心內極亂,半晌低下頭來,說:“是的,你沒做錯什麼,是我錯了。”
“當然是你錯了!”金蘭殊頭一撇,冷然一嗤,“我覺得你該自己調整自己的心態。要是一點閑言碎語都聽不得,你也不用活了!索性做個聾子,那還快活些。”
宋風時卻仍琢磨著自己的心事。
金蘭殊卻琢磨起剛剛宋風時所言“齊大非偶”四個字來,又憤然道:“齊大非偶、齊大非偶……那我明白了,你也不喜歡劉易斯,你也不喜歡我,因為我們都‘齊大’,非你的偶!那你跟我上床做什麼?不也是圖我‘大’麼?床上不嫌我大了,穿上褲子就說‘非偶’了?”
宋風時沒想到金蘭殊的黃腔開得猝不及防,一時都不敢相信,睜大眼睛,惶然說:“你……你是在羞辱我嗎?”
“你他媽才是在羞辱我!”金蘭殊怫然轉身,快步離去。
宋風時一時卻似失了魂一樣,半天緩不過來。
這次爭執,是沒有結論的。
而無論是金蘭殊,還是宋風時,都沒有繼續直面此次的爭論。
他們也沒有再聯系對方了。
吳郡之行結束,宋風時又過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盡管和金蘭殊在同一座辦公樓里工作著,但因為地位的差異,見不著彼此是很正常的。
連刻意避開都不需要。
以宋風時的身份,見不著金蘭殊的臉,那才是常理。
之前的親密,都是反常。
那些歡愉,都像是偷來的。
宋風時在茶水間坐著,看著滴著黑色咖啡的咖啡機發愣。
“喂。”
宋風時被莫名喚了一聲,驚醒一樣地挺直腰板,抬頭一看,發現是笑盈盈的同事:“艾斯啊……”
艾斯端著咖啡杯在宋風時身邊坐下,小聲說:“你聽說了麼?”
“聽說什麼?”宋風時懵懵的。
“金總最近有麻煩了。”艾斯壓著聲音說。
宋風時渙散的精神頓時聚焦了:“什麼?他有什麼麻煩?”
艾斯低聲說:“你還不知道吧?原來那個總裁辦的實習生……嘉虞,你知道吧,嘉虞,他是大老總的親兒子!”
“他啊。”宋風時倒沒那麼在意了,“真沒聽說呢。”
“金總把嘉虞訓斥了一頓,辭了他,可讓大老總很沒面子。大老總嫌金總不聽話,空降了一個亞太區總裁,聽說是姓周的。下周就要上任了,分明是拿來壓著金總,叫金總別那麼囂張嘛。”艾斯說。
“什麼?”宋風時大為驚訝,“什麼亞太區總裁?這會威脅到金總的地位嗎?”
“聽說會哦。等看正式文件吧,說不定啊,這亞太區總裁就成了金總的上司了。那還不夠折騰的?”
這件事,既然艾斯都聽到消息了,金蘭殊自然也是知道的。
舒默克還為此特別給金蘭殊致電了:“我已經跟老總確認過了,只要寶梵琉業績達標,夔龍亞太區總裁就是你的位置。”
“這句話你說過好多次了。”金蘭殊冷冷回答。
舒默克也很頭疼:“這事本來是十拿九穩的呀。是不是你自己得罪了老總呀?不過我瞧著,你只要業務做得好,那個姓周的不會威脅到你的。
”
金蘭殊說:“沒關系,我知道了。”
這金蘭殊表現得太過鎮定,反而讓舒默克有些不安。
金蘭殊的生活是很規律的,有著自己的節奏,一般是不會因為外界的因素而打斷的。
自從上任以來,金蘭殊經常在所住酒店的健身房健身,健身完了就會去酒店的SPA會所洗浴。也算是一個精致男人了呢。也因為他的這個習慣太規律,很容易就被人逮住了。宋風時就在SPA會所的洗手間里,洗了兩把臉,發熱的頭腦卻絲毫沒降溫。
他心想:“我到底來做什麼?我是不是傻的?我來這兒跟他裝偶遇,見到不會很尷尬嗎?這兒離我家那麼鬼遠,我專門來做SPA?他聽了能信嗎?”
正在宋風時猶猶豫豫的時候,聽到有男人步入洗手間的皮鞋聲了,他的心里一緊,也沒看清楚是誰進來了,就心虛得很,飛快躲入了隔間里,將門關上。
“啊……我還沒想好我要是見到他該說什麼……難道說:‘那麼巧,你也來拉屎’?”
第四十七章
然而,走進了洗手間的不是別人,卻是那個嘉虞。
嘉虞也是來堵金蘭殊的。
只是他比較有種,沒有躲進隔間里,還對著洗手間的鏡子整理儀容,務求用最佳的面貌呈現在金蘭殊的面前。
因為嘉虞一直專注地看著鏡子,因此,當金蘭殊進來的時候,他也通過清亮的鏡子看到了這個他期待已久的身影了。
嘉虞立即轉過身來,笑道:“嘿,金總,那麼巧?”
金蘭殊沒想到嘉虞竟然在這兒,只冷然說:“真巧。”
嘉虞卻說:“其實,我是專門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