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蘭殊松快一笑,說:“什麼是‘細碎的’‘不要緊的雜活兒’?這是你定的?所以,你覺得去政府大樓門前接我、去給我安排飯食、出行,這些都是雜活兒?都是不要緊的?”
“不、不,絕對不是!”歐文低頭鞠躬,“是我錯了。我以后肯定事事都親力親為!”
金蘭殊點頭,說:“好了,你也別在意那個嘉虞。他就是個實習生,咱們總裁辦并不缺人,等實習期過了,他就要走的,以后也未必碰得到。”
歐文這才總算摸清了金蘭殊對嘉虞的態度,便點頭答應了。
等歐文回到臥室,泡面都坨了、軟了。
而金蘭殊在自己的臥室里,很快又接到了夔龍老總的電話。夔龍老總張口又問:“怎樣?我們嘉虞學習得怎樣?”
金蘭殊回答:“我怎麼覺得他的心思都不在學習上?”
“哎?”夔龍老總一怔,“這、這是什麼意思啊?”
金蘭殊也相當直接地說道:“我怎麼覺得他想泡我呀?”
夔龍老總哎呀一聲,拍了拍膝蓋,心想:是該迂回點呢,還是直接點呢?啊,不過和金蘭殊說話也別彎彎繞繞了,得自己氣死自己呢!還是直接說吧!
于是,夔龍老總便道:“真的?你真的那麼覺得?唉,早說嘛!那孩子還跟我抱怨說,覺得自己仿佛是‘媚眼拋給瞎子看’呢!敢情,你不瞎呀?”
金蘭殊當然不瞎。
金蘭殊從小那麼多人追,哪能不明白?當然,他對于追求者是相當無禮的,因為這是一種有效的擊退策略。宋風時也是看到金蘭殊對追求者非常不留情面,宋風時才一直退卻的。
而金蘭殊看出了嘉虞的心思,也不想理會,隨便嘉虞怎麼樣了,反正嘉虞會氣餒的,就算嘉虞不氣餒,實習期過了,他也要走的。
金蘭殊就落個清靜。
然而,今晚的事情改變了金蘭殊的策略。
顯然,嘉虞要找宋風時麻煩了。
誰要找宋風時麻煩,都是不行的。
因此,金蘭殊才先敲打了歐文,讓歐文盯緊嘉虞,別叫他再整點什麼幺蛾子,之后,再與夔龍老總把話說清楚,免得對方有想法。
金蘭殊只緩緩說道:“該不會您說讓兒子來學習管理知識是假的?你是想撮合我和嘉虞?”
“也不能這麼說。他在你身邊,一定能夠學到很多東西的。但巧了,這孩子喜歡你,中意你,你們要能成,我也是很高興的。”夔龍老總說道,“我說句實話啊,你人哪兒都好,就是太難相處。就適合找個能遷就你脾氣的,像咱們嘉虞這樣的。要像咱們嘉虞這樣家里又有錢、本身又優秀,脾氣還好的男人,真的沒有了。”
金蘭殊道:“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相親的。”
“這兩者并不沖突呀!一并把個人問題解決了,不好嗎?”夔龍老總又道,“況且,你想想,我的孩子們都不成氣。我這個龐大的家業,眼看著是無以為繼,要交給外面經理人打理。這種事情,我到底不放心,還是覺得找個自己人實在些。”
金蘭殊仿佛聽明白了,又仿佛不明白一樣,只說:“職業經理人是很專業的,不用分里面、外面的。都一樣。”
“話可不是那麼說,我這個到底是家族企業嘛。”夔龍老總說,“我也明白跟你說了吧,我真的是很欣賞你的才干。我們家的兒女挺多的其實,你要不滿意這個,還有別的。”
金蘭殊聽著滿心的不舒服,半晌說:“您這麼說就沒意思了。
”
“那你覺得怎麼有意思?”
金蘭殊并不回答,只是換了一副相當難得的誠懇的語氣,沉聲說:“我有中意的人了。”
夔龍老總大驚,半晌說:“你是騙我呢,還是真的?”
“我犯得著說這種謊?就為了搪塞你們家?您是太看得起你們家還是太看不起我?”金蘭殊答。
夔龍老總被他一句話堵得胸悶,但也沒得發作,只又問:“這……是豪門子弟嗎?”
“不是。”
“不是,哦,那不就得了?”夔龍老總語氣松了,說,“你就只管入我們的門,別的都隨意。我看嘉虞那孩子也不會介意這種事的。”
金蘭殊真有些服氣了,一笑說:“我介意。”
夔龍老總似乎也不意外,只道:“你呢,先別急著拒絕。慢慢看,慢慢想。你也別覺得我在逼你,我就這麼提一嘴,你要不喜歡嘉虞,也沒什麼的。實習期過了讓他走就是了。”
嘉虞并不是得寵的兒子,夔龍老總也是看在嘉虞是個GAY、性格又比較軟、看起來能夠遷就金蘭殊,才叫他去試試而已。要是金蘭殊不喜歡,夔龍老總是不會勉強的。
嘉虞誠然是夔龍老總的親生骨肉,而且向來很順從、討好,夔龍老總也總夸他是“乖順的好孩子”。金蘭殊呢,則是和夔龍老總無親無故的,還次次把老總開口得罪,老總常常跟舒默克抱怨:“你推薦的那個金蘭殊,我次次見他都要先吃血壓藥!”
然而,誰在夔龍老總心里更重要呢?
這種事情從錢看是最真的。仔細一想,嘉虞一年生活費才幾十萬人民幣,還不夠金蘭殊一個星期的收入,便可得知夔龍老總絕對是將金蘭殊放在更優先的位置的。
倒是嘉虞從小養在外國,從血緣上說雖然有繼承權,但要真的爭起來,根本爭不到多少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