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門外的風吹得宋風時的臉發冷,心也涼起來。
門外有一輛豪車停著,司機下車來,朝金蘭殊看著。
金蘭殊對宋風時說:“上車吧?”
宋風時一怔:“去、去哪兒?”
金蘭殊為宋風時的反應感到好笑:“送你回去?”
宋風時下意識地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這里離我的家很近。”說著,宋風時還倒退了一步。
金蘭殊瞇起眼睛:“你好像很抗拒我。”
那晚可不是這樣子的……
宋風時的臉有些發熱:“啊?不是……只是覺得我們又不是很熟……”
“不是很熟?”金蘭殊的語氣微微有些變得尖刻,因為他心底有未能問出的問題:不是很熟?不是很熟可以在酒店里OO?還OO彼此的OO?還讓OO出現了OO以及OO?還OO了OO次?
若說當時宋風時否認喜歡金蘭殊是一次“奇恥大辱”,那麼這回宋風時的撇清關系,則是金蘭殊的一次“胯下之辱”了!
宋風時仿佛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讓金蘭殊有些氣惱,但可惜,他也不知自己怎麼觸到了金蘭殊的逆鱗了,只得茫然道歉:“對不起,但是……”
“不用道歉!”金蘭殊最受不得自尊受辱,冷硬地回答,“別說得我會糾纏不休一樣!”
宋風時聽到“糾纏不休”四個字,忽然意識到什麼,臉上更熱了。
“你走吧。”金蘭殊冷冷地說。
宋風時倉皇從臺階上走下來。
金蘭殊也鉆進了豪車里。
宋風時心里頗為忐忑,匆忙地截了一輛計程車。
他迷迷糊糊地回到家里,腦子里像是煮了一鍋漿糊。
宋風時洗了個熱水澡,將一杯熱騰騰的可可倒入了瓷白色的杯子里,低頭看著液體黑如墨、被子白勝雪——像金蘭殊的眼睛一樣黑白分明。
——糟糕了,現在無論看見什麼都想起了金蘭殊。
“到底是怎麼回事?”宋風時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那個酒吧里再次遇見了金蘭殊。
金蘭殊為什麼會再出現在哪兒?
金蘭殊為什麼會提出送我回家?
難道——宋風時忍不住低聲自言自語:“難道他想接近我?”
他的腦內又自動播報起金蘭殊語氣冷淡的那句:“是什麼給了你這樣的錯覺?”
他的腦殼發疼了。
“天啊!”宋風時用手捶了捶自己的額頭,“我一定是犯傻了!”
喝完了熱可可,宋風時渾身暖和起來,刷完牙就倒頭睡覺。
“不要想了!”宋風時告誡自己。
安貧樂道。
第二天起來,宋風時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未讀信息。
是來自于學姐的。
學姐說,昨晚金蘭殊給的聯系方式是助理的,不是他本人的。她想,當時只有宋風時沒有開口問金蘭殊要聯系方式,而且走的時候還是和金蘭殊一起的,她便以為宋風時和金蘭殊比較熟,可能有金蘭殊的聯系方式,因此來問宋風時能不能幫忙聯系金蘭殊。
“我沒有別的意思,”學姐說,“只是有個工作的事情希望能搭上線。”
宋風時只得愧疚地回復:“他是CEO,我要是和他很熟,還用每天在門店里為業績發愁嗎?”
學姐想了想,回復:“對,也是哦!那你可要積極一點啊!老同學的關系都不好好利用一下!”
宋風時無奈地搖搖頭。
金蘭殊可不是容易利用的人啊!
宋風時照舊上班,店里進了一個生面孔的客人。
他從未見過這個客人,而這個客人身上的打扮也沒有顯示出他的購買力,似乎就是50塊錢的T恤搭一條100塊錢的牛仔褲,背著一個地攤可以買到的挎包。
她走了進來,逛了一圈,又跟服務她的女店員說:“聽說你們店里有飲料可以喝啊?”
女店員忍不住勾起嘴唇,說:“我們這兒是賣衣服的,要喝東西可以去對面的咖啡廳。”
客人冷笑,說:“那我想在這兒坐下喝杯東西、慢慢看產品目錄,是不是不行啊?”
女店員問道:“可以,那您能報一下您的會員號嗎?”
“我不是會員,就不配被服務?”客人高聲問道。
這聲量讓在收銀處的宋風時也抬起了頭。他慢慢走了過來,示意女店員去拿目錄,并對客人保持微笑:“您到這邊坐一坐吧。”
客人被請到座位上坐下。
宋風時便問道:“產品目錄馬上就送過來。您想喝酒、咖啡還是果汁兒?”
客人梗著脖子答:“奶茶!奶茶有嗎?”
奶茶當然是沒有的。
但是在服務業從業已久,宋風時知道這些嬌貴的客人不喜歡聽見“沒有”這兩個字。
宋風時眼珠子轉了轉,回答:“是有港式奶茶的呢。但我推薦像您這樣的貴客,可以嘗試一下我們的手沖咖啡,味道相當醇正。”
“這有什麼的?”客人說,“港式奶茶?我最喜歡了。給我一杯吧!”
店里根本沒有奶茶,但休息間的冰箱里放了兩罐蘭芳園奶茶,是宋風時買來自己喝的。宋風時便去冰柜里將奶茶倒進了杯里,然后端出去給客人了。
客人喝了幾口,又翻了一個目錄,問了幾個問題,便告辭了,也沒有買什麼東西。
看著客人走后,女店員那控制不住的白眼要翻上天了:“這是什麼討厭鬼?不買東西就算了,還那麼多要求?”
一個新來的導購問道:“會不會是‘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