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皮的新款包包,這個價格真的很劃算,您看是吧?”
富婆也得承認寶梵琉的包,全真皮的能賣這個價格很劃算。
然而,最后,富婆還是搖搖頭:“可是,這看起來不夠大氣……”說著,富婆指了指另一只打滿了大LOGO的帆布包:“我還是要這個吧。”
她對奢侈品沒有審美,但也沒有愛,做生意的她純粹將奢侈品當“名片”來使用,所以還是喜歡LOGO大的。
女店員心中有些失望, 但還是保持了微笑。
送走了富婆之后,宋風時又對女店員說:“把這個包放進盒子里,先收起來吧。”
女店員捂嘴笑道:“你也嫌這個‘有礙觀瞻’嗎?”
店員們已經做好打算,這個包包在這個季度是賣不出去的了,等降價促銷看能不能賣掉,不行就要退回總部銷毀了。
過了一會兒,店里走入了另一位熟客——宋風時的老主顧了,是一位經常參加派對的交際花。
店員們低頭,想道:要將那個丑包賣給這個時髦的派對女郎更不可能了。
花枝招展的交際花走到了宋風時面前,笑說:“哎,我過兩天要去road trip,有沒有什麼好看、特別又能裝東西的包推薦一下?”
宋風時給交際花推薦了幾款,交際花都不是特別滿意。宋風時便面露難色,半晌又神秘兮兮的說:“您跟我進來一下。”說著,宋風時便就領了交際花到門店的小房間里,珍而重之地拿出了一個盒子。盒子上還幫著綢帶。看起來就是好東西。宋風時緩緩地拆開了綢帶,打開了盒子,里頭被包裝絨布圍著的就是那個不黃不綠的丑包。
交際花看到這個包,略略皺起眉:“這個顏色啊……有點奇怪。”
宋風時點頭,興奮地說:“是吧!這季度只有這個包是這個顏色的!你走遍全城都找不到一個一樣的!只有我們店里面有!”
“呃?”交際花有些心動。
宋風時此時用極為恰當的表情、語氣說出了那句極有殺傷力的話:“整個M城只有這一個!”
“我要了。”交際花斷然回答,“刷卡。”
結賬的時候,店員看到交際花買下了這個包,都感到不可思議:“天啊,店長您把這個包賣給小姐姐啦?”
這話讓交際花聽見了,她便抬起頭來,看了看店員。
店員立即用惋惜的口氣補充道:“不是說給麥琪姐留著的嗎?”
宋風時便一臉可惜地說:“沒辦法啊,誰叫她還不回國拿包。我看小姐姐急著要去場合,又沒有合適她的,只能對不起麥琪姐了!”
交際花聽了,心中更是暗自高興,覺得自己還“撿漏”了。
而店員們竊喜的心情是一樣的。目送了交際花離開之后,一個店員才問宋風時:“難道她這麼有sense的人,看不出這個包是丑的嗎?”
“漂亮還是丑都是主觀的。”宋風時答,“最緊要是不會和別人撞。”
剛剛的富婆買包包,為的是LOGO幫她做背書。現在的交際花買包包,要的是獨一無二。
宋風時很懂得賣貨。
但是,如果寶梵琉再這麼搞內耗不生產、凈出些又貴又丑的包,宋風時也會覺得焦頭爛額。
他嘆了口氣,決定了下班先去酒吧喝一杯。
沒想到就遇到了當年,他想“殺掉”或者“干了”的那個人了。
金蘭殊。
第四章
無論是殺人,還是干人,宋風時都辦不來。
斯文人,嗚呼哀哉。
所以,宋風時從心底被金蘭殊那率真得惹人生厭的性格所吸引著。
當然,一開始還是被金蘭殊的長相吸引的。
要是金蘭殊不長這個樣子……
真難想象。
這傲慢,在丑人的臉上就是肥豬肉上的油光,在美人的臉上,則成了珍珠上的光澤。
當年。
“我記得導師也給你提供了這個實習機會吧?”金蘭殊問道,“你為什麼不去?”
“你們實習不是沒工資嗎?”宋風時問道,“更何況,很可能還要倒貼錢充門面。我就不充這個門面了。”
“充門面”這三個字真正戳中了金蘭殊的痛處。
這使金蘭殊的回答充滿攻擊性:“是嗎?但是你這樣一個高材生,跑去門店做導購?”
宋風時好像聽不出金蘭殊語氣里的意味,依舊四平八穩地回答:“是啊,要不是我的這個學歷、又有導師的關照,我還找不著環境那麼好、薪水那麼高的實習機會呢。”
奢品店的導購們,倒是不乏高學歷的人。
當然,長得好看是重要的,說話好聽更要緊。
宋風時不想與金蘭殊據理力爭,也不想辯解說自己的工作相當體面,他只是指著宋風時掛在門邊的襯衫,說:“你那個訂制襯衫,領口的扣子是不是松了?”
金蘭殊的吸引力立即被這事件完全抓住了。
他也無暇顧及剛剛的話題,快步走到了襯衫面前,仔細打量,撥了一下紐扣,發現果然松了,幾乎要脫落下來。
金蘭殊本來家境其實不錯,性格又那樣子,放在平常,衣服的扣子松脫了,他必然是選擇買件新的。
現在不一樣了,這是一件花了他兩個個月生活費的襯衫。
人生,有幾多個兩個月啊!
宋風時抄著手站在襯衫旁邊,嘴角暗暗按捺住嘲諷的笑容,故意用平穩的語調說:“你金少爺該不會不懂的釘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