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彌香想了想,站了起身,再次提審了孔雀。這次,孔雀身邊還有律師。
嫌疑人鎖定在孔雀身上,主要是因為當天證人證詞證實了綠孔雀和受害人發生了爭執。場地的監控錄像還記錄了綠孔雀在樓梯間一巴掌扇飛男伴的畫面。
是真的“扇飛了”。
綠孔雀翅膀的力量還是很強勁的。
男伴因此骨折,這一點綠孔雀也承認了。
但綠孔雀否認自己殺人。
“我打完他那一巴掌我就走了。”綠孔雀說,“你們不是說他死在天臺嗎?我是在樓梯間打了他,然后我就走了。沒有殺他。”
“但是你去過天臺。”冷彌香說,“是嗎?”
“是的。”綠孔雀點頭,“是的。”
冷彌香說:“天臺沒有監控。但是樓梯間的監控錄像是完整的,將近煙花匯演的時候,你和他從樓梯間走上去了。”
“是的。”綠孔雀有些無力地解釋,“他告訴我,天臺看煙花的視角會更好。而且天臺有上鎖,一般人根本上不去,很清靜的。我就和他一起去了,誰知他竟然敢對我動手動腳,想要上我!我是神鳥耶,又不是野雞!怎麼可能說上就上?我就一巴掌打他,最好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律師在一旁干咳兩聲,說:“你……你不要做情緒性的發言。專注在說事實就好了。”
“根據監控顯示,你把他扇倒了之后,又把他扛到了天臺。”冷彌香敘述。
“是的。”綠孔雀說,“因為我還是想看煙花啊。我也不知道我我把他扇骨折了,哪知道他那麼弱啊?他是嗷嗷叫了,我以為他裝比呢。我就拎他去了天臺了,結果天臺的視角根本就不好,我就明白了,他根本就是想騙我上去上我。
我一怒之下就回家了。”
“回家了?”冷彌香挑眉,“從錄像里看,你沒有離開。”
“我是飛走的。我沒走樓梯,直接從天臺飛走了。”綠孔雀舉起自己的手,“我這臂力驚人,還能飛呢!孔雀東南飛,聽過沒有?我會飛。”
冷彌香當然相信綠孔雀會飛:“那你是行兇之后用飛翔的方式離開嗎?”
“我沒有行兇啊!我扔下他就走啦!”綠孔雀氣得要死,“你們不是說他是被爪子撓死的嗎?死亡時間是12:30,那個時候我早走了!我只是扇了他,我就走啦!而且,有人發現他,不正是因為我打的電話嗎?是我,我打電話跟我朋友說那個煞筆被我扔天臺了。我朋友才去看的,這才發現他死了。天啊,我殺了人,我還打電話叫人去發現尸體啊?我是腦殘嗎?”
冷彌香客觀地說:“根據資料顯示,你這個種族的智商確實……”
“你放屁!”綠孔雀罵道,“鳥類的智商很高的!”
“是的,像烏鴉、松鴉等鴉科的鳥類智商很高。”冷彌香說,“可是雞類……”
“你他媽才是雞類!”綠孔雀憤然掀桌,律師向攔都攔不住。綠孔雀早看這個態度高傲的人類調查員不順眼了,現在聽到“鳥類”更為憤怒,那一巴掌能把人類扇飛的臂膀猛力揮向冷彌香。冷彌香臉不改色,在巴掌能到達冷彌香臉龐之前,冷彌香長腿一伸,就將綠孔雀蹬倒在地上了。
“嗷嗚……”綠孔雀捂著發疼的腹部倒地。
“襲警。”冷彌香在字條上寫著,“多關五天。”
律師茫茫然站起來:“長官……”
“不能保釋。”冷彌香冷淡地說,然后就走了。
原本綠孔雀過幾個小時就能放了的,現在反而要再關個五天。
崇思睿倒是看懂了,冷彌香是故意激怒綠孔雀。不然,綠孔雀被放出去之后,可以利用自己“瀕危動物”的身份申請額外保護,這會給冷彌香的調查增加難度。
另一方面,溫皓雪正在努力地通過獵頭投遞簡歷,選擇職位。
但是所有的簡歷都石沉大海。
他一開始甚至覺得是不是沈香莞言而無信,還是在業內對他進行封殺了。但他很快否定了這個念頭,沈香莞為了讓他封口,都肯在SNS上認錯了,應該不至于忽然翻臉。他挺沮喪地和楚碧提了一下這件事,楚碧也馬上幫他查了,并且很快有了結果。
沈香莞確實沒有對溫皓雪進行封殺。
是溫皓雪舉報自己客戶的壯舉頗為驚人,這個故事被添油加醋后,便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圈子里不脛而走,很多公司都因此不愿意招這樣一個“跟錢過不去”、“大公無私”、“為原則而開罪客戶”的員工。
溫皓雪自己也大約猜到會是這樣。
他嘆了口氣,笑了:“真的假的?難道業內抄襲、找替槍的客戶很多嗎?怎麼都怕了我了?”
“誰知道啊!”楚碧也為溫皓雪大呼不值得,“明明你才是做了好事的那個人啊!”
“那可不?我可是‘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的那個人啊!”溫皓雪故作淡定地開玩笑,“大家對我保留意見也是很正常的。”
“嘖!”楚碧胸中一團怒火,“這對你太公平了!不,不僅是對你——對許多人都不公平啊!這樣誰還敢做好事啊?”
“做好事本來就是這樣的。”溫皓雪語氣平淡地安撫楚碧,“心里安樂,莫問前程。
”
楚碧看出來溫皓雪故作平靜下的不愉快,便跟他勸說:“我看你平時工作那麼努力,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