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方才士兵們對軒轅澈的態度,他覺得軒轅澈在這里的地位應當不低。長出一口氣,千悅稍稍安心幾分,但還是心存疑慮地問道:“我……我是西黎人,你這樣把我帶回來真的沒關系嗎?”
“沒關系啊。”軒轅澈笑道,說著還緩緩伸手摸他的頭。
頭部是命門所在,他們這樣的人向來忌諱被別人觸碰此處,但此時面對軒轅澈,不知怎麼的,千悅內心生不出半點抗拒之意。
“可……可是……”
“箍心之毒會解的,我也會給你一個完整的家,讓你下半生安泰順遂。”
“你……”千悅越發吃驚。西黎的皇室確實都不怎麼樣,但暗衛營做得卻還算不錯,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軒轅澈一個陽寧人為何會知道箍心?還有,他替換太子安玉泉一事乃是絕密,軒轅澈又是如何得知?
等等,軒轅澈?軒轅澈……軒轅澈!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
軒轅澈放在他頭頂的手順著他的臉頰向下,至他的下巴處落定,而后輕輕抬起他的下巴。
另一手摘掉面具,露出了真容。
千悅的眼眸登時睜大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好看的人,縱然是西黎皇后年輕時也未有這般驚人之姿!
“小悅兒,我好看嗎?”他問。
千悅咽了口唾沫,誠實道:“好看。”
“那你喜歡嗎?”
千悅糾結片刻,垂下眼眸不敢看他,囁嚅道:“喜歡。”
愛美是人之天性,哪怕僅僅初次相逢,他長得好看,便讓千悅心生歡喜。
下巴被猛地抬高,他不得不同軒轅澈對視,凝視著對方的眼眸,他絕對那雙眼睛里面有極強的、壓抑著的情愫在流淌。
“喜歡便好。”
軒轅澈的臉湊近過來,千悅下意識想退卻被他扣住了后腦。
“唔!”唇被吻住,千悅發不出聲響。他伸手想推開軒轅澈,卻被后者一手擒住了雙腕,更是陷入被動。
(高舉和諧大旗!)
……
次日,千悅醒了。
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場漫長而真實的夢,但他肌膚上的每一處痕跡都是那麼有說服力。
是了,沒錯他現在在陽寧國的軍營,昨夜也確實發生了那種事情。
縮回被窩,他覺得腦子亂哄哄一片。
也不知道軒轅澈去了何處,那是他在這里唯一認識的人,看見軒轅澈他才會多點安全感。
望著上方的帳篷頂,千悅思緒萬千。西黎,他應該回不去了吧?那麼以后他該何去何從呢?跟著軒轅澈一起駐守陽寧邊境嗎?還有箍心……真的能解嗎?統領明明說過箍心無解,軒轅澈一個陽寧人如何有自信說能解呢?
千悅心里沒底,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葉孤舟在茫茫大海上漂浮著,起起落落,隨時會被波濤吞沒。
“你醒了啊。”軒轅澈端著銅盆進來,盆的邊沿上還搭著一條布巾。
“嗯。”千悅低低應了一聲,歪著頭看他動作。
“邊境軍營簡陋,實在沒有澡盆供你沐浴,先將就著擦洗一下吧,再過幾天我就帶你走。”絞好布巾,軒轅澈走過來,伸手便要掀被子給他擦身。
“別!別……”千悅慌忙往里邊縮去,手在被窩里死死壓住了被角,羞怯道:“我自己來。”
軒轅澈無奈地聳聳肩只好將布巾交出去。
千悅接過布巾,見軒轅澈還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臉頰更是燒得通紅,帶著些許哀求道:“你……轉過去,好不好?”
軒轅澈微微一笑,依言背過了身子。
千悅小心翼翼地擦身,目光則死死盯著軒轅澈,幸好,他沒有轉身偷看。
擦好之后,軒轅澈又給他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這是何物?”
“外傷藥。”忽然,軒轅澈好像又想起什麼,加了一句:“不能吃的。”
千悅有些奇怪,都說了外傷藥了,難不成他不叮囑后面半句自己還會把藥膏吃了不成?
打量著手中的小藥盒,千悅更加奇怪,不解道:“我沒有受傷啊,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哦?沒有嗎?”軒轅澈微瞇眼眸,笑得意味深長。
千悅恍然意識到這藥是做什麼用的了,拉被子將自己整個人埋了,好一會兒才出來,怯怯地將藥盒交還給軒轅澈。
軒轅澈卻道:“床頭放著吧,日后還用得上的。”
這下,千悅臉色更加難看。
軒轅澈去箱子里取了套衣服給他,他不會穿戴陽寧的服飾,也不想假手于人,只好讓軒轅澈再次背過身去,讓他一邊說自己一邊穿。
穿戴好之后,他發現衣服大了一圈,身量正正好是軒轅澈的尺寸。軒轅澈仔仔細細給他翻折好袖口,卷起褲腿又穿上鞋履。
千悅以為他這是要帶自己出去,誰料甫一起身,雙足沾了地卻馬上離了地,就仿佛蜻蜓點水似的,原是軒轅澈又把他抱起來了。
“我自己會走,你……不用抱我的。”千悅試著去推軒轅澈的胸膛,卻被他抱得更緊,他知道自己拗不過軒轅澈,干脆由他抱著了。
軒轅澈并沒有帶他出去,只是把他抱到了桌邊,喚人擺上了飯食,親自動手喂他吃。
他本想拒絕,但抬眼看到軒轅澈懸在帳簾邊上的佩劍便改了主意,乖乖地配合軒轅澈。
軒轅澈似乎對他的配合很滿意,整頓飯吃下來嘴角的笑意都沒消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