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被千悅當枕頭枕了一夜幾乎麻木,千悅換了姿勢那里的肌肉便刺痛得很。
昨夜被這小東西又摑又捶的,軒轅澈憋了一肚子氣,但此時見著千悅依偎在自己懷里他心里頭便軟得一塌糊涂。
千悅的存在讓他感覺自己是被需要的,而這種感覺是其他人無法給予軒轅澈的。
即便家國如山阻撓,一方想要守護,一方想要被守護,如此純粹的情感就足夠讓形同陌路的兩人走到一起,抱團取暖。
日上三竿,千悅終于舍得從軒轅澈懷抱里脫離出來,再睡下去,太陽都要曬屁股了。
原本二人都是側身而臥,千悅往遠離軒轅澈的一邊翻過去平躺,盯著床頂發呆,他在糾結要不要從軒轅澈身上翻下床,但又怕鬧出動靜惹惱了他。
他覺得這一切很奇怪,但是又想不起來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旦用力去想就頭疼欲裂。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余光便瞥見身側人有所動作。軒轅澈曲起胳膊肘撐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千悅心里發毛,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遍了全身,他下意識地側過身正面對他,還往后靠挪了挪,直到背靠床板才停下。
軒轅澈見狀面色肉眼可見地冷下來,眉間也溝壑縱橫。
本王有那麼可怕嗎?
他自認也是個美男子,怎得到了千悅這里就被當成蛇蝎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呢?
“我做錯什麼了嗎?”千悅雙手拉起被子,把半張臉埋進去,仿佛隨時會像土撥鼠似的鉆回窩里去以免被猛獸吞吃入腹。
軒轅澈撩起披散在臉頰的長發,恰好露出半臉血痕,千悅瞳孔一縮,這莫不是他酒后失智的杰作?
可是不應該呀!軒轅澈這般高手沒道理被他一個經脈盡斷的廢人偷襲得手!
似乎是察覺到千悅心中疑問,軒轅澈分外貼心地答疑解惑:“本王昨日監刑回來就看見一只醉貓趴在自己房里,本想把他丟回床上去,誰料他非但不領情,還恩將仇報地用爪子摑傷了本王的臉。”
軒轅澈將臉側的長發撩到背后,又緩緩探過去將千悅的手抓在了手里,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指尖,用極度危險的語氣輕聲道:“你說,本王該怎麼責罰這只醉貓好呢?哦,對了,以下犯上是重罪,尤其本王還是個一人之下的親王。依照陽寧律例,應當將這只醉貓凌遲處死。”
千悅不答,只是一雙眼抖若篩沙,他想將手撤回去,卻被軒轅澈牢牢抓著沒能如愿。
“你知道凌遲處死是什麼嗎?就是用尖刀將人身上的血肉一點點割去,而且一邊行刑一邊還會有人給犯人用香灰止血,免得刑罰沒結束那人就死了。”
“厲害的劊子手用幾天幾夜的時間割上幾千刀犯人才會咽氣,正巧濱州就有一個,要不本王現在就派人去尋來吧。”
軒轅澈作勢就要翻身下床,千悅忙撲上,但軒轅澈動作更快,早已站到窗前一步遠的地方,讓千悅撲了個空。
被掌摑傷了臉,軒轅澈實在憋屈地慌,若不好好教訓一下千悅誰知道這小東西下次會不會直接照著他脖子來一劍啊。
軒轅澈就這麼背對著千悅,裝作慢吞吞整理衣衫的模樣,其實是在等著千悅來討饒。
然而衣服都整理完了,千悅還是沒有聲響,軒轅澈回頭一看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千悅把掛在床邊的龍淵劍握在手里,右手還按在劍柄上,已然出鞘五寸。
軒轅澈立時一道內力擊在千悅手腕上,同時箭步上前奪過龍淵劍而后收劍入鞘丟得遠遠的,不再給千悅任何一絲接觸它的機會。
“你瘋了嗎!”軒轅澈站在千悅背后將他攬進懷里,這才松了半口氣。
要是方才再晚一點點,千悅現在怕是已經刎頸自戮了。
懷中人像是虛脫一般往地上癱坐下去,軒轅澈松開一臂攬在他膝彎,將他打橫抱起又在床邊坐下,扶著他的背脊讓他把頭靠在自己胸膛。
“主上!您怎麼樣?”泠崖等人聽聞房中響動,立時風風火火地趕過來,也沒顧得上通稟,徑直破門而入。
“滾。”軒轅澈的聲音不大,但卻像是火山爆發的前兆,讓人聽著瘆得慌。
泠崖怔愣片刻,幸好風畔也在,低著頭把身前的泠崖拉了出去。
關上房門,將泠崖拉得走遠了些,風畔才吐槽道:“發什麼呆呢,想死在里面啊。”
方才主上那句“滾”是風畔聽軒轅澈說過最可怕的話了,總感覺他們再不滾就會被主上生吞活剝了。
而泠崖還沒從方才看見的畫面中緩過神來,正房內室的床上掛著紗幔,但薄薄紗幔哪里能擋住多少視線,故而泠崖清清楚楚看到了軒轅澈抱著千悅的畫面。而且隔著紗幔,幾絲朦朧便愈發讓人止不住地心生旖旎。
“主上他……抱著他……”
好一會兒,泠崖才憋出來這麼一句。
第42章 寵愛
把小小的千悅圈在懷里,軒轅澈能感受到他在顫抖,他緊緊攬住他的腰部,免得他再做出點什麼傻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