憔悴、虛弱、奄奄一息。
段靈耀輕輕地在他唇角啄吻著,說:“謹哥哥,你一定要沒事,只要你好好活著,我什麼都答應你。”
——
信國公府內,段靈耀正焦急地催促許青山。
“許大夫,你到底有沒有辦法解毒?”
許青山吹胡子瞪眼:“沒有!”
“那你可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
“這種奇毒老夫以前從未見過,竟叫人看不出中毒跡象,實在聞所未聞神妙無比,世子見諒,還是另請高明吧。”
“不行,連你都沒辦法,其他人又有什麼用!你就一點都看不出,他到底怎麼了嗎?”
許青山搖頭嘆氣:“老夫真的看不出來,只能看出他脾胃受損,也不知是中毒導致的,還是別的緣故。”
要不是段靈耀信誓旦旦說宋司謹中了毒,許青山都覺得他在戲弄自己。
若世上真有這麼厲害的毒藥,許青山就忍不住為這半個徒兒感到傷心了:“老夫暫且開些清熱解毒滋補固元的藥,其他的卻是做不到了。世子,早日為身后事做打算吧。”
許青山離去后,段靈耀坐到宋司謹身邊怔怔出神,連許大夫都沒有辦法,這世上還有誰能救他?
死馬當作活馬醫,他叫人請了御醫,所有人的說法都跟許青山一樣。
段靈耀絕望了,這一次,他面對的不是突如其來的告別,而是一點一點刻骨的折磨。
辛夷來報,說是老夫人有請,段靈耀厭倦地不肯去見。
他悄悄把宋司謹帶回來,外人不知他還活著,老夫人卻總會知道。娶一個死人跟娶一個活人有很大差別,她總歸想要見見人。
——
宋司謹醒來的時候,肚子餓得都快麻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段靈耀隱含擔憂的眼神。
“謹哥哥,你感覺怎麼樣?”
“肚子不太舒服,想吃飯。”
想到自己竟然餓暈了,宋司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揉揉肚子,期待地看向段靈耀。
段靈耀沒想到他張嘴就是要吃的,忙叫人端飯食過來,廚房里一直都備著各色食材,不一會兒的功夫,便陸續送來滿滿一桌菜。
宋司謹沒力氣下床,靠著段靈耀便迫不及待地吃起來,他知道餓久了的人要緩著些,便強忍嘴饞,堪堪填飽肚子完事。
呼——
胃里總算沒有那麼難受了,宋司謹感動地舒了口氣,一抬頭,忽然發現段靈耀正眼眶紅紅地看著自己。
宋司謹怔了下:“怎麼了?”
“沒什麼。”段靈耀搖搖頭,給宋司謹剝了顆蝦仁,“再吃點吧。”以后就吃不到了嗚嗚 。
宋司謹見他莫名傷感,不忍拒絕他的好意,張口便將蝦仁吃掉:“唔,好吃。”
吃飽后,宋司謹被餓呆的腦袋總算有能量去思考別的事情,他看一看床榻的樣式,就知道自己回到了國公府內。
這倒沒什麼驚訝的。
忽然門外響起一陣撓爪子的聲音,伴隨著某只肥貓的破鑼嗓子,段靈耀擦擦眼睛,去開了門。
許久未見的瘦瘦沖到床上,沖著宋司謹好一頓喵嗚。
宋司謹抱住它,一邊順毛一邊道歉:“對不起啊瘦瘦,我不是不想要你。”
段靈耀便繼續坐在床邊,用一種微妙且眷戀的眼神看他們。
宋司謹被看到頭皮發麻:“靈耀,你到底怎麼了?是我暈倒后又出什麼事了?”
段靈耀不知該怎麼告訴他他命不久矣,下意識說:“沒有。”
“顏雪回又氣你了?”
“沒,謹哥哥以后都不用擔心他,他現在在牢里。
”
宋司謹震驚:“什麼?”
提到顏雪回,段靈耀就忍不住冷笑,惡毒的神情看的宋司謹陣陣發毛。
原來那天不僅段靈耀帶人去找了顏雪回——顏雪回給他寫了封信,信上有地址,段靈耀猜到他會提前安排人在路上監視自己是否獨自前來,若他帶著別人,他就會及時發現撤離。
故而段靈耀只能先獨自去,再拖延時間到援兵趕到。
這只是計劃的一環。
顏雪回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宋司謹下手,段靈耀已經忍無可忍,他要讓他再也翻不起風浪。以前他沒有把柄,奈何不了他,可現在他知道顏雪回的真實身份,還順藤摸瓜抓住了曹金貴。
他上奏告發顏雪回乃二十年前巫咒案的余孽,雖然沒什麼物證,但有人證——只要派人到指定時間指定地點去抓捕,就能發現顏雪回與曹金貴同行!
顏雪回派人埋伏在四周,他也派人圍堵了其他出路,這樣雙方在交換人質分別后,顏雪回想帶人離開,就只能走一條路。
而在這條路的前方等待的,是圣上的心腹,趙孝幟小將軍。
他將親眼目睹顏雪回跟曹金貴在一起的場景,屆時無論顏雪回怎麼狡辯都沒有用。
聽罷段靈耀的安排,宋司謹神情越發復雜:“巫咒案是個冤案。”
段靈耀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宋司謹:“話說回來,謹哥哥怎麼知道那麼些的?”
宋司謹一下緊張:“我……”
“算了,不想說就不用說。”段靈耀湊上前親了親宋司謹的唇角,“我知道謹哥哥有很多秘密,聽說很久以前,也有個癡兒,忽然醍醐灌頂窺得天機,從此便遠離紅塵不問世事,也許謹哥哥正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