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司謹上前兩步,熟練地從段靈耀的袖子里抽出一把小小匕首,鋒利的刀尖對著段靈耀的心口,他惡狠狠地說:“誰跟你說這些了,難道你就沒想過,我也是顏雪回的人嗎?看在你以前救過我的份上,這次我放了你,以后不要再犯傻了!”
段靈耀忍俊不禁,他兩手一叉腰挺起胸脯,對著宋司謹步步逼近:“不用你放過我,來呀,現在就殺了我呀!”
那刀尖何其鋒利,輕輕一碰便刺破了喜服的衣裳,宋司謹被他逼得連連后退,腰撞到炕沿上,一下往后仰去。
段靈耀一把握住他持刀的手腕,另一只手托在他頸后,毫不遲疑道:“別裝了。”
宋司謹惱怒到:“你就不怕我真的殺了你嗎?”
床上的兩個人,乍一看好像真的在洞房,鮮紅的衣裳與三千青絲纏繞,像是永遠解不開的龐大的結。
段靈耀緩緩笑了,小酒窩若隱若現,他眼中有讓人迷醉的亮閃閃的光。
他竟抓著宋司謹的手腕,主動往自己心口去刺,刀尖劃破皮肉,一點又一點鮮紅溫熱的液體洇濕喜服。
宋司謹面色越發慘白,下意識用力往后收手,他越往后收,段靈耀反倒越要他去扎自己。
玉佩磕著床邊叮當作響,斷袖處破敗的紅線纏纏繞繞,關著門的屋子悶熱發暗,發絲一縷縷地黏在宋司謹額上,他心急如焚。
“你干什麼,你瘋了?!”
“我沒有瘋,我只是幫你認清一個現實。”段靈耀是這樣的開心,像是喝醉了酒一樣眼尾流霞,他開心地大笑,一把丟開沾了血的刀子,欺身上前重重吻上宋司謹的唇。
那一吻如此熱烈,鋪天蓋地般要將宋司謹吞噬,潮濕,滑膩,他尖銳的牙齒,柔嫩的唇瓣和熾熱的溫度,浪潮般奔涌包圍著將宋司謹淹沒。
淹到他眼前一陣陣泛白,快要窒息般痛苦,又在極致的恐懼中催生出極致的快樂,讓這個慣愛退縮躲避的軟弱者,退無可退,藏無可藏,只能徹徹底底坦白自己的心意——去回應他。
也許今天一塊死在這,是蒼天的安排,是無論如何都扭轉不了的命運。
宋司謹破罐子破摔,抬手勾住段靈耀的脖頸,強忍著羞澀去回應他,沉淪在這場珍貴的死前歡愉。
不知吻了多久,宋司謹嘴巴微微發麻,段靈耀松開他的臉,雙肘撐在宋司謹腦袋兩邊,兩手捧著臉,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他眼睛亮晶晶,臉上的酒窩遲遲無法壓下:“謹哥哥,你喜歡我。”
死到臨頭了,沒什麼不能承認的,宋司謹輕輕嗯了一聲。
段靈耀笑的越發燦爛:“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我,但沒想到你這麼喜歡人家,真是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宋司謹笑了笑,沒有怪他不著調,可能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現在看著段靈耀,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哪里都很可愛。
“離一刻鐘還有多久?”
“不知道,快了吧。”
段靈耀松懈身體,依偎著他:“真像做了一場夢,永遠都不想醒來。謹哥哥,如果不是遇到我,也許你現在還在鄉下自由自在的,你后悔嗎?”
宋司謹輕輕握住他的手:“如果沒有遇到你,也許我一輩子都沒法向欺負我的人出氣,一輩子也得不到他們的道歉,一輩子都要在鄉下被人嘲諷歧視。
”
如果當初他不知道他的身份就好了,如果當初他們不是在那種情況下相遇就好了,如果……可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走到今天,宋司謹忽然發現,他竟不再后悔認識段靈耀了。
酸甜苦辣咸,人生百滋味,對宋司謹來說,有那幾分甜便已足夠。
“原來我在謹哥哥眼里也沒有那麼差勁。”段靈耀很高興。
“以前你怎樣我都覺得你很差勁,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不一樣了。”宋司謹實話實說,“你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段靈耀噗嗤噗嗤地笑:“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什麼?”
“情人眼里出西施。”
宋司謹:“你真肉麻。”
但他沒有不開心,反倒把段靈耀抱得更緊了一點,原來兩情相悅的時候,肉麻起來都這麼叫人喜歡。
門忽然被拍響,顏雪回隔著門譏諷道:“段世子洞房完了沒有?需不需要再來一刻種?”
宋司謹的心高高提起,他抓著段靈耀的手,鼓足勇氣往他面前擋了擋。
段靈耀抱住他的腰,懶洋洋地說:“快了快了,催什麼。”
顏雪回退后一步,叫人踹開關上的門,砰一聲門被打開,數個黑衣殺手握著兵器包圍了這間小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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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人都說死前的那一瞬間, 腦子里會閃過很多念頭。
可宋司謹想來想去,只覺得內疚于娘親,還有些遺憾與段靈耀之間磋磨太久。
他擋在段靈耀身前, 決意今天與他同生共死, 再像上次那樣被他獨自推到安全的地方, 恐怕會難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