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含糊又委婉地說:“除了顏大人,還有別人嗎,是不是小公爺還在找我,難道他不信你的說辭?他會不會欺負你?”
楚云羲斜了他一眼:“你放心吧,我幫國公府找到了段靈耀,現在可是他半個恩人,他不會對我做什麼的。”
宋司謹輕輕哦了一聲。
到隔壁縣的時候,楚云羲用自己一個朋友的身份重新租了一間院子,他幫宋司謹收拾房間,見他神情有些低落,沒忍住笑了:“你要是想知道段靈耀的消息,直接問我就好了。”
宋司謹羞愧地磨了磨腳尖:“我怕你生氣。”
好不容易從段靈耀的手里逃掉,卻又一直想著他,也太沒出息了。
楚云羲哼了一聲:“確實有點氣,又有什麼辦法?你啊,傻到頭了,好在段靈耀也不是一無是處……你惦記他,也無可厚非。”
宋司謹躲在縣城不知道,段靈耀回京聽聞宋司謹的死訊后都作了什麼妖,楚云羲卻是清清楚楚。
當然楚云羲也沒能第一時間看到段靈耀聽聞死訊的模樣,即便如此,段靈耀衣服都沒換便急匆匆闖到他住處的樣子也把他嚇了個夠嗆。
當時已經是夜里,段靈耀發了瘋似的強行撞開他家門,把楚云羲從被窩里拖了出來。
他問他是不是在撒謊,問他宋司謹到底在哪里,用刀劍架在楚云羲脖子上威脅,揚言他敢有一點隱瞞就要他永世不得安寧。
段靈耀眼里滿是疲憊的血絲,刀尖與衣角還沾著散不掉的血腥氣味,他一聲聲凄厲地質問著,仿佛惡鬼索命。
楚云羲很怕,原來人在真正面對致命威脅時才知曉自己到底有幾分勇氣,他差點就和盤托出。
好在他有著寒窗苦讀十余年的意志,同時腦袋反應快,他想段靈耀對宋司謹只是占有欲和情谷欠,失去了也只是一時憤怒,但被段靈耀這種驕縱惡人發現有人敢欺騙自己,說不定會落得更慘的下場。
所以他咬牙堅持住了,并不停地提到顏雪回,叫段靈耀的怒氣轉移到顏雪回身上。
之后事情的發展讓楚云羲很滿意,段靈耀盯著顏雪回死命地斗,要不是當街殺害朝廷命官有蔑視圣上之嫌,且有太子護著,恐怕段靈耀真能干出來這種事。
便是如此,段靈耀也沒少折騰。
說起來還挺有意思的,楚云羲手舞足蹈地比劃著:“那□□會散場,我正好經過午門,看見段靈耀抓著鞭子在打顏雪回,我的老娘呀,當時一堆人在圍觀……”
就在午門外,段靈耀嚷嚷著自己的馬拉肚子了,鬧著要顏雪回給他當馬拉車。
當然這只是一個借口,他只想打他,顏雪回并不會武功,躲閃不及,被段靈耀用鞭子抽的皮開肉綻。
有人相勸,段靈耀就冷笑著說,顏雪回是個瘟人,他經過自己的馬車,馬兒就拉了肚子,讓他給自己拉車是他的榮幸。
最后還是有人把太子喊來,才制止了這場鬧劇。
宋司謹聽得目瞪口呆,又隱隱感到爽快,他現在特別討厭顏雪回,他害了自己那麼多次,要不是做不到,他都想親自揍他一頓,再把所有的事情抖漏出來送他坐牢。
而只是打一頓,并不能讓段靈耀消氣,段靈耀總是抓不住顏雪回確切的把柄,有時明明已經逮到了人證物證,卻又會因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廢掉。
就好像老天偏生要護著顏雪回一樣。
段靈耀甚至成功坑過太子,卻沒能叫顏雪回傷筋動骨,這次也一樣,明明顏雪回害死了他的心上人,也險些害死他,他卻怎麼都沒法直接怪罪到他頭上。
因此這一頓打,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楚云羲說道:“你知道他還干了什麼嗎?”
宋司謹飛快搖頭,眼睛微閃,期待地看著楚云羲。
楚云羲繼續給他八卦:段靈耀找了些潑皮無賴,叫他們往顏雪回的家里和墻上潑糞,哦,還有宋大狀元家里。
顏雪回跟宋司瑜去酒樓吃飯,他就叫人在他們的飯菜中下□□和瀉藥,然后把兩人關在一起……第二天的時候,顏大人跟新科狀元斷袖分桃的流言便在京城里傳的沸沸揚揚了。
段靈耀也沒放過太子,太子手下的一些鋪子,不是被發現偷稅漏稅,就是被爆出弄虛作假,這點小打小鬧不算什麼,起初秦祐山只是罵罵他放肆混賬,但很快他就發現,段靈耀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水清則無魚,太子可以保證自己不會搜刮民脂民膏,他的手下卻沒那麼干凈,于是前些年他的得力干將殺人放火搶占生意的證據就被翻了出來。
已成枯骨的尸體被灑在太子府前,京里流言紛紛。
最過分的就是,段靈耀以牙還牙,叫三皇子在自己府里找到的龍袍用同樣招數放到了太子府里……
太子恨得咬牙切齒,差點一個沖動跑去國公府跟段靈耀同歸于盡。
顏雪回實在是怕了他了,最近一直稱病不去上朝,躲在家里不敢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