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是哦,許萬青肯定不會輕易相信自己。
宋司謹想了想,干脆告訴他實情:“其實我……我是被世子強行帶回京的未婚夫,可我不想嫁給他,您要是對信國公世子有所耳聞,就該知道,我真的很討厭他。”
許大夫挑眉:“那又怎樣?”
“請告訴我實情吧,我真的不會告訴公府的人。許大夫,我知道您不愿意惹麻煩,我也不希望把更多麻煩帶給您,可要是您有辦法,只是不想自己出面,可以告訴我,我來想辦法救他!”
這可把許萬青給稀奇壞了,他差點忍不住問出一個為什麼,為什麼他討厭段靈耀還要救他?但要問,就意味著更多的麻煩,所以他硬生生忍住了。
“這位公子,你高估老夫了,實話實說,老夫哪里敢隱瞞公府?真的是無能為力!”
換個身份和角度得到的仍舊是這種答復,一時宋司謹只覺得眼前世界格外灰暗,他一下坐到床邊,疲勞已久的身軀無力站起,也無力轉動腦筋去分辨許萬青話語的真假。
其實是真是假又如何,他不愿意,宋司謹也沒法逼他。
見一句話就把一個好好的年輕人打擊成這樣,許萬青摸了摸鼻尖:“要不,老夫幫你給世子換個藥?”而且他還真有點好奇,這位宋公子為何如此自相矛盾。
被人提醒后,宋司謹想起原本要做的事,他沒有拒絕許大夫突如其來的好意,而是打開段靈耀身上包著的紗布,準備給他換藥。
因消毒工作做得好,段靈耀的傷口幸運的沒有感染化膿,只是愈合的很慢,縫了線仍舊在不停往外滲血,也不知何時能長好。
先用酒精消毒,再抹促進傷口愈合的藥膏,許大夫一邊幫忙纏紗布一邊搖頭晃腦:“老夫突然想起來,瑤京也有一位在醫術上頗有造詣的高人,貴府何不找他幫幫忙?”
宋司謹低落地說道:“御醫已經請遍了,都沒有辦法。”
“我說的這位不是御醫,正是傳播酒精跟大蒜素的那位宋大夫!”許大夫說道,“你想啊,雖然他說自己是從別處學來的方子,但在此之前,你可知道有誰聽說過相關的東西?依老夫來看,此人必定是個醫學奇才,只不過他心性高潔出塵,只想救世不想被打擾才找了這麼個借口。不過也有可能是世外高人弟子,但老夫看不透他的醫術起源誰家,可見他本人也必定非凡。”
宋司謹:“……”
許大夫吹胡子瞪眼:“怎麼,你覺得老夫說的不對?”
這位宋大夫的行事作風與許大夫自己有異曲同工之妙,因此在聽聞此事之后,他便對他頗為欣賞。得知這是個年輕后生,愈發見才心喜,也是因為宋大夫來了瑤京,許大夫才千里迢迢往這邊趕。
不過他才來幾天,還沒進城,就惹上了有權有勢的公府……哎呀,得趕緊甩開他們,好進城跟宋大夫交流一番!
總之宋司謹的反應讓許大夫很不滿:“說起來這位宋大夫還跟你同姓呢,他叫宋司謹,你們五百年前是一家,應該感到光榮才對。”
宋司謹真的光榮不起來,他弱弱道:“其實宋司謹不是大夫,他要是有辦法,自然會救小公爺,可他沒有辦法。”
許大夫呵呵笑了:“那我也沒有辦法。
”不錯不錯,看來這位宋大夫真跟自己的理念相同,寧可什麼都不要去救治百姓,也不愿為五斗米折腰。
一時間許青山對宋司謹這個人更加有好感了。
宋司謹尷尬地說:“我是說真的。”
許大夫:“我也是說真的,年輕人,聽起來你們已經找過宋大夫了,不知他現在身處何處,是否還在瑤京?”
宋司謹更加尷尬了:“他就在這里。”
許大夫登時驚喜:“是麼,不知老夫能否跟他見上一面?要是有宋大夫與老夫一同切磋進步,說不定能找出醫治貴府公子的辦法。”當然他自己清楚,這只是個借口。
但宋司謹不清楚,宋司謹只覺得羞愧和尷尬,他要讓人失望了:“他真的不行的。”
許大夫不悅道:“你又不是大夫,行不行豈能由你說了算?話說……你也姓宋,難道你們是親族?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宋司謹小聲說:“宋司謹。”
許大夫:“噢噢,宋司謹啊,這個名字跟那位宋大夫還真是……一模一樣!”
宋司謹尷尬地用鞋底搓地:“晚輩真的不是大夫,也沒怎麼學過醫術。”
許大夫一雙老眼越瞪越精神,他不小心揪掉一根胡子都沒覺出疼:“不可能!”
宋司謹:“……”
該怎麼證明我是我自己?
宋司謹不知道,也沒有心力在這種問題上糾纏,他幫段靈耀拉上薄被,摸了摸他的指尖,低聲說:“對不起啊許大夫,讓您失望了。不過我確實是宋司謹,傳聞是真的,酒精和大蒜素都不是我一人研發,我只是幫忙傳播。”
許大夫盯著他的后腦勺看了很長時間,震驚的神情漸漸消退,他眼神悠長,似乎在思考什麼。
忽然許萬青問:“你若是不把方子獻出來,單自己出售將獲利無數,為何卻選擇傳播給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