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謹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也見到了宋司謹,雙方皆是一愣。
雖然對信國公府里的人不大熟,宋司謹仍能看出這兩人并不是普通的仆役,難道是客人?
正遲疑要不要打招呼,這兩人反倒先開了口:“你是何人,怎麼出現在國公府的花園里?”
宋司謹下意識回答:“我是小公爺的人。”
于是一瞬間兩人的神情變得有些微妙,還有一點敵意。
穿紅衣的男子生了雙狐貍樣的細長眼,滴溜溜一轉,又刻薄又風流:“你也好意思自稱是小公爺的人?呵,就憑你的姿色,還不配與我們兄弟爭!”
宋司謹:“?”
綠衣臉更圓一點,他抬起手,矯揉造作地露出腕上的大金鏈子,并扶了下頭上的白玉冠:“喲,又來了個癡心妄想的小狐貍精,最近一定很寂寞難耐吧,這就對了,小公爺夜夜恩寵我們兄弟倆,可沒空臨幸你這種寡淡的丑八怪。”
宋司謹:“??”
紅衣胳膊一架,下巴一抬,高傲無比:“怎麼,你不服?”
宋司謹微微皺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弱弱道:“你們是誰?”
紅衣頓了頓:“蠢貨,我們當然是小公爺最寵愛的男人了!”
宋司謹:“……”
紅衣笑呵呵道:“嫉妒了?呵,我們兄弟二人才貌雙全,與小公爺情誼深厚,可不是你這種剛進府的人能比的,所以別想跟我們爭小公爺的寵愛,你不夠格。”
原來是段靈耀的男寵,早就聽說他荒淫無道,剛進府時什麼蹤跡都沒發現還有些奇怪,現在想想,自己總悶在屋里難怪見識不到。
宋司謹心情復雜,還是有點搞不明白:“小公爺真的夜夜都……你們嗎?”
綠衣一下掐住腰怒斥:“你在質疑我?!”
宋司謹:“沒沒沒,就是有點不明白。”
綠衣大步走近來,揪住宋司謹的袖子就說:“看看你穿的都是什麼東西,最廉價的兔皮罷了,再看看我的披肩,貂皮的!看看你的首飾,呵,又丑又簡單,再看看我的,純金的!最后再看我的美貌,你長得比起我來也就……也就強一丟丟吧,憑我……我哥的美貌,有必要騙你嗎?”
宋司謹:“哦。”
可能段靈耀都是先跟他們做完不和諧的事,再回來找自己的吧,畢竟他時常回來的很晚。嗯,來得及。
想到這里,宋司謹心情越發糟糕,他低聲道了句告辭便想離開,紅衣忽然想起什麼,急忙叫住他:“喂,還沒問你呢,你叫什麼?”
“宋司謹。”
紅衣/綠衣:“等等!”
宋司謹疑惑回頭:“怎麼了嗎?”
紅衣咽了口口水,有些遲疑:“你是小公爺的未婚夫,那你知不知道我們的身份?”
宋司謹輕輕點頭:“嗯,知道,不好意思,有些事我……我也沒辦法。”
綠衣干笑了兩聲:“你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那應該也知道,這些話都是小公爺讓我們說的吧?”
宋司謹越發茫然:“小公爺讓你們說的?”
綠衣解釋道:“是啊,都是小公爺吩咐的,并非我們本意。”
原來如此,段靈耀竟還特意叫他的男寵來向自己示威,是為了警告自己,縱然他看起來寵愛自己,縱然自己是他的未婚夫,也要認清自己的地位不能癡心妄想嗎。
明明早知道段靈耀是什麼樣的人了,但現在真面對了……還以為他并不像傳聞中那般不堪,至少,至少對自己……
罷了。
想明白后,宋司謹悄悄握緊了顫抖的手:“好,知道了,我會記住的。
”
待宋司謹離開,紅衣和綠衣摸著下巴,總覺得有些不妙,便也沒了賞花草的興致,直接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小公爺待他的未婚夫果然不一樣,什麼都告訴他,看來是自己人。”
“幸好解釋清楚了,不然他真以為你我是男寵就糟了。”
“解釋清楚了……吧?”
“應該……吧。”
——
段靈耀今天很開心。
一行人回京后,便立刻上表陳情,太子欲陷害國公府與榮親王甚至不惜殺害趙氏子弟一事已經徹底引爆,朝堂上下義憤填膺,太子被圣上禁足,太子派系的人也沒能好過。
太子還想裝無辜,要找個人頂罪,殊不知段靈耀早已暗中以他的口吻哄了另一個人幫他頂罪,于是今日朝上,兩個人同時跳出來說一切都與太子無關,全是在下私自干的!
圣上氣的直接暈厥,太子的禁足日期被無限延長。
段靈耀作為苦主,獲得了很多……好吧只有一點同情。
朝后他被一干朋友拉去慶祝,難得放松,在場都是自己人,言談間便放肆了很多。
“靈耀,陛下說要補償你,你想好要什麼了沒?”
段靈耀撐著臉說:“想好了呀!”
“哦?想要什麼?”
段靈耀高興地說道:“我要陛下給我賜婚!”
桌上眾人哄笑起來,當中那位與段靈耀長得有幾分相似,但更成熟穩重,他相貌俊美眉目如畫,眼神靜謐深邃含冰,便是笑,也優雅沉肅絕不輕佻。
若說段靈耀是盛夏驕陽,他便是春日冰川,段靈耀張揚如火,漂亮的像烈焰焚花,他便沉靜如海,優美似水中玉山。
這兩個人脾性并不相似,甚至還有點相反,擱平時怎麼都不像是會成為朋友的人,但實際上,他們關系還不錯,因為這個人就是三皇子,是段靈耀的表哥秦渡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