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靈耀眼睛一瞇, 伸手就要揪他舌頭,宋司謹趕緊閉上嘴,拿過床頭擺著的紙筆寫下一行字:倒了太浪費了, 給別人吃吧。
段靈耀狀似苦惱地說:“可我們大家都不喜歡這個, 只能倒掉呢。”
宋司謹猶豫一下,寫:我吃吧。
于是段靈耀手一遞,貼心地說:“要是實在沒胃口, 不吃也行, 不要勉強自己哦。”
宋司謹磨磨唧唧地坐起來, 接過粥, 小口小口喝著, 熱粥下肚身子都暖和了起來。等喝完了,把粥碗遞給段靈耀,他身子往下一滑,又鉆回了被窩里。
段靈耀就彎下腰,親親他額角:“謹哥哥好好休息。”
宋司謹裝作虛弱的樣子輕輕點頭。
等段靈耀一走,他離開在被窩里伸懶腰,抻抻胳膊抻抻腿,再抻抻腰。
真不是他閑的裝病,那天段靈耀果真請了大夫來,大夫一番診治,說宋司謹身子沒有什麼大礙,養護是持之以恒的事,只要日后不要總放縱自己,別的都可以正常來。
大夫走后,宋司謹就慌得想了個蠢招,他開始裝病,裝出自己得了連大夫都診治不出來的疑難雜癥,說吃什麼都沒胃口。
段靈耀心思難測,看起來好像信了,沒動他,又請了幾個大夫來輪番給宋司謹診治。
為了裝病,宋司謹一直沒下床,養的細瘦的腰肢都柔軟了幾分。
這天段靈耀又給他請了個大夫,同樣沒有結果。
這位是個老大夫,見多識廣,猶豫了很久,請段靈耀出去單獨說了一段話。
宋司謹豎著耳朵想偷聽,但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小,根本聽不清楚,等大夫走了,段靈耀沉著臉坐到宋司謹床邊,忽然抬手拍桌。
“可惡!”
宋司謹一哆嗦,懷疑是自己裝病的事被大夫拆穿了,他連忙往床里挪,警惕又畏懼地看向段靈耀。
段靈耀咬咬唇,傷心欲絕地看著他:“謹哥哥,你知道嗎,你可能得了不治之癥。”
宋司謹:“……”
段靈耀哽咽道:“我要把那些庸醫統統殺了給謹哥哥陪葬!”
宋司謹瞬間瞪大眼睛,慌忙從被子里鉆出來,撲到段靈耀身邊,抓著他的手瘋狂搖頭:“別,呃……別!”
段靈耀抬手揉眼睛:“謹哥哥莫害怕,大夫說,多給你補補還有生還的希望,嗚嗚,可是謹哥哥一直沒胃口,人家好擔心,怎麼辦啊……有了!”
段靈耀忽然反抓住宋司謹的手臂,一雙靈動的貓兒眼里不見半點水光,折的全是不懷好意的光:“既然謹哥哥上面吃不下飯,我們從下面往里灌就好了!”
宋司謹嚇得臉刷白,說到這里,他哪還能不明白自己裝病的事已經被人拆穿了。
宋司謹不禁往后蹭,又被段靈耀一把拉回來。
他不敢再躲,手足無措地揪著被子,見段靈耀光是笑嘻嘻地望著自己,并沒真要做那種事,他小心翼翼地拿來紙筆寫字:我錯了。
段靈耀歪歪頭,鑒賞了一番:“果然小爺才是最成功的先生,這才多久,謹哥哥就寫的有模有樣了。”
宋司謹喪氣地垂下頭。
段靈耀嗤笑一聲,道:“行啦,現在才知道怕,當初怎麼不怕?你不會真以為自己騙過我了吧,謹哥哥,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真的很不會撒謊。本來人家不打算跟你計較太多,你想裝病,那就玩玩,可你未免也太沒數了,都到了大夫一眼就看出你在裝病的程度,還不知道見好就收……笨死你算了!”
他戳了下宋司謹的腦門,宋司謹咬咬唇,試探著寫:我不裝了,你不要踩我下面好不好?
段靈耀輕哼:“看你表現咯。”
宋司謹偷偷松了口氣。
好險又混過一劫。
但眾所周知,段靈耀這個人很不講道理,他總會提一些刁難人的,甚至根本做不到的要求,宋司謹幾次失敗,戰戰兢兢生怕段靈耀有借口折磨自己。
但段靈耀收斂了不少,不像之前下手那樣狠。
他好像慢慢消了些氣,雖然還沒徹底消掉。
——
宋司謹的跟班有兩個,一個辛青,一個大壯。
辛青是段靈耀派來監視他的,大壯是宋老爺派來監視他的。
兩人都是高個子,板板正正,帶出去十分威風,可謂是典型的驢糞蛋子表面光。
因這段時間宋司謹又是被禁言,又是要侍寢,與段靈耀的關系十分極其以及特別的撲朔迷離。
沉穩如大壯,也不禁找了個空擋私下問宋司謹:“少爺,你與小公爺進展如何,我該如何與老爺匯報?”
宋司謹沉默片刻,頗為尷尬:“我覺得都還挺好?”
大壯控訴地看向他:不要欺負我讀書少。
宋司謹摸摸鼻尖,不知該驕傲還是郁悶:“小公爺說我是他的未婚夫,告訴了不少人,應當還好吧。”
大壯了然點頭。
兩人正要分開,大壯忽然說:“我會告訴老爺你不開心。”
宋司謹詫異地看向他。
大壯淡淡說道:“當然老爺給我發工錢,我會聽他的看著你。”
宋司謹動了動唇角:“嗯,好,其實不說也可以。”
大壯道:“老爺嫌我太愚鈍,想讓三喜再回別府。”
這可不行,宋司謹討厭死三喜了:“不要,小公爺不會讓他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