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孝幟眼皮子抖了抖,說:“奉圣上命令,在下負責守衛小公爺安全,還不能走。”
段靈耀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除了我姨夫,你就沒別的話能說了?”
趙孝幟還真就不說了。
段靈耀翻了個白眼,轉身就把宋司謹往屋里推:“走走走,我們到屋里玩去。”
趙孝幟走到門口,拖了張椅子坐下,像是門神一樣守著。
這麼大一個人杵著,那可是相當的礙事,但段靈耀臉皮厚,愣是能裝看不見。
段靈耀抱著宋司謹的胳膊,把自己貼到他身上,他年紀小,個子比宋司謹矮些,這樣依偎著更顯出幾分俏皮可愛的模樣。
段靈耀甜膩膩地說:“宋二哥,我們說好了要玩游戲的,你打算怎麼開始呀?”
萬萬沒想到,有人在這里,段靈耀仍然如此放浪形骸。
宋司謹嚇得不輕,急中生智:“我睡了一覺,什麼都忘了,要不我陪你玩別的游戲吧。”
段靈耀倒也沒有非要在別人面前表演活春宮的喜好,遂應準:“真遺憾,那只能麻煩宋二哥想點別的辦法逗我開心了。你看這天氣,真叫人不爽利。”
可要想什麼別的辦法才行?
宋司謹絞盡腦汁,開始提自己知道的樂子。
“打牌?”
說了一個又一個,段靈耀總算說了個好字:“那就打牌吧,不過單玩牌太無聊,不如加點賭注,輸的人要聽贏家的來進行「謹言慎行」。”
葉子牌也算是流行游戲了,其實宋司謹不會玩,是聽別人說過,現在也只能臨陣磨槍硬著頭皮上了。
陰雨天屋里暗,就搬了桌子到門口,趙孝幟正襟危坐看著他們一言不發。
這游戲四個人才能玩,另外兩人便由段靈耀的小廝充上,他們自然會盡力輔助段靈耀,再加上宋司謹本身不熟悉,第一把很快就輸了。
“謹言還是慎行?”
“謹言吧。”
段靈耀興致勃勃地問:“你最難以啟齒的秘密是什麼?”
宋司謹:“……”
是他穿書的秘密。
他越為難,段靈耀越好奇:“快說嘛。”
宋司謹緊緊皺著眉頭,一時不知道是要撒謊,還是該求他換個問題。
趙孝幟便在這時出聲幫他說了話:“小公爺,圣上叮囑過您不能欺壓良民,還請您不要為難司謹。”
段靈耀:“司謹?”
他看看趙孝幟,又看看宋司謹,忽然對宋司謹冷笑:“他叫你司謹?你們之前認識?”
宋司謹頭皮一陣陣發麻,低聲解釋:“昨天第一次見到趙大哥,先前并不認識。”
“才剛認識就叫的這麼親密。”段靈耀往后一靠,眼中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審視,“不錯,真不錯,我是不是該為你們一見鐘情的偉大友誼鼓鼓掌?”
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宋司謹不敢出聲反駁。
趙孝幟卻更為剛直:“小公爺想多了,我們只是一見如故。”
本以為段靈耀會繼續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誰知他根本不理趙孝幟,反倒對宋司謹說:“既然宋二哥不想回答剛才的問題,那就換個問題,我跟趙孝幟你喜歡誰?”
趙孝幟一陣無語。
宋司謹狠狠掐住大腿,擠出聲音:“你。”
段靈耀大笑兩聲。
第二把牌局,宋司謹又輸,實在不想回答這些為難人的問題就選了慎行,之后便把把輸把把慎行。
可能趙孝幟有一部分想法是對的,段靈耀確實會恨屋及烏,但他并沒有直接疏遠宋司謹,而是對他愈發刁難。
在宋司謹臉上畫烏龜,逼宋司謹跳舞,讓他捏著鼻子學小牛叫。
趙孝幟不忍直視。
宋司謹卻沒什麼太羞憤的意思,不甚至偷偷松了口氣。還以為段靈耀會用更殘忍痛苦的手段,只這些的話,對宋司謹來說反而輕松。
他跟自己的小玩伴們耍的時候,也會這樣。
宋司謹乖乖伸出臉,叫段靈耀隨便畫,頂著一張大花臉四肢僵硬地轉圈圈,學小牛叫哞哞,慢吞吞的十分傳神,叫完甚至自己忍不住先笑了下。
那一閃而過的靦腆笑意,叫段靈耀愣了下神:“原來牛是這麼叫的……”
趙孝幟忍無可忍,用力一拍桌子,那聲震耳巨響把宋司謹嚇得抖了一下。
“士可殺不可辱,小公爺,你不要太過分!”
段靈耀剛被宋司謹哄得露出點愉悅笑容,便迅速冷淡下去:“那依趙大將軍的意思,我該把宋二哥殺掉?”
趙孝幟深知段靈耀此人慣會胡攪蠻纏,與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只能用圣上當救兵:“圣上金口玉言,不許你此行太過胡鬧。”
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話一樣,段靈耀像看二傻子似的去看趙孝幟:“所以你便覺得自己有資格對我管東管西指手畫腳?”
趙孝幟聲音冷硬:“在下只是奉圣上命令行事罷了。”
這兩人吵架的時候,宋司謹便低眉順眼地站在旁邊,表面起因是自己,卻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就好像這只是一片無足輕重的落葉,是一只隨手就能掐死的寵物……他溫順地束著手,連呼吸都隱忍,穿著漂亮昂貴的衣物,臉上滑稽的像小丑。
忽然刮來陣邪門的風,把屋檐匯聚的大滴水珠吹打到宋司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