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錢。”陳垠冷淡道。
“但是盛長流說,如果你來的話,他就幫我付那些錢。”胡宵祥說得可憐又欠揍。
“咔噠。”陳垠不耐煩地掛了電話,而后他翻出盛長流之前跟自己鬧失聯的號碼撥了過去,既然微信重新啟用,手機號碼應該也恢復使用了。
陳垠猜得沒錯,電話剛響一聲盛長流就接了,他那邊環境倒是挺安靜,悠然得和熱鍋上的螞蟻般的胡宵祥不是一個次元。
“陳垠。”盛長流喊他的名字。
“別玩他們。”陳垠耐著性子開口。
盛長流那邊沉默片刻:“是他們先耍我的。”
“他們怎麼耍你了?”
“說你會來。”盛長流的語氣透著股莫名的幽怨和委屈。
“你用天靈蓋想都知道我不會去。”陳垠翻了個白眼:“要怎樣你才能放過他們?”
盛長流那邊又沒了聲音,比剛剛還要久許多。
要和好?要我別生氣?還是要睡我?陳垠心中忐忑地想著對面那一百八十個心眼會提出來的條件。
“祝我生日快樂。”盛長流輕聲說。
“說完就放過他們嗎?”陳垠猶疑地確認,他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嗯。”
夏夜的校園夜風柔密,吹著陳垠的發梢微動,陳垠在月色下沉默片刻,而后聲音清澈地開口:“行吧,盛長流小朋友,祝你生日快樂。”
第82章 白寧曉王八蛋
“謝謝。”盛長流將手機拉遠,似乎在交代著什麼,然后陳垠聽到他換了個環境,才繼續回應道:“我沒有要對他們怎麼樣,輸了多少都是我付錢。”
“你的錢不是錢?”陳垠反問:“盛長流,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你什麼嗎?”
那邊盛長流似乎停住了,聲音都嚴肅起來:“你說。
”
“我討厭你耍手段。”陳垠咬了咬牙:“誰都玩不過你,但你對...沒有傷害過你的人,能不能友好一點啊?”
“好。”盛長流回答得飛快。
陳垠聽著想笑,什麼就好了,他可能壓根沒反應過來自己想讓他有怎樣的改變。
“總之...你以后別來我們學校了。”陳垠輕聲說:“如果你是真的想給我那些同學行方便就算了,沒必要為了我做你不喜歡的事。”
其實今天胡宵祥他們成群結隊呼朋引伴去和盛長流吃飯這事兒陳垠很介意,他不希望盛長流因為自己而去和他們社交,盡管盛長流不會吃虧,但他不是那種人。
而且他剛受傷不久。
“如果你想...”陳垠說到這里突然打住:“算了,沒事了。”
“想跟你什麼?”盛長流卻迅速接住話茬:“陳垠,把話說完。”
夜風夾雜著一股濕意,不停掠過校園中的香樟樹,樹葉沙沙作響,陳垠出神地望著幢幢樹影,很久他才開口:“好像要下雨了。”
陳垠還是把話題轉移了,很快,零星的水珠從天空飄落,C市每年初夏都會有這樣一陣黃梅天,雨水多而密,黃梅季一過,就是燙人的驕夏。
“如果你想要我陪你過生日,就要半個小時內到城大。”陳垠把手伸出陽臺,他發覺這幾年來,每年的兒童節都下雨了。
盛長流還真是有點慘,陳垠想。
六月一日,晚上23:53分,盛長流到了城大門口。
陳垠撐著全宿舍唯一的一把傘看著他朝自己小跑過來,主動將傘撐到他頭頂:“還挺快。”
盛長流在傘下看他:“我來撐。”
陳垠搖頭:“你也沒比我高多少。”說著他朝校內抬了抬下巴:“走吧,去給你吹個蠟燭。
”
陳垠帶著盛長流到了城大的一個亭子里,這時已經是23:56分。
亭子里亮著一盞亮度幾乎為0的節能燈,亭中央的石桌上擺放著五塊達利園小蛋糕,還是陳垠從室友那里薅過來的,他把小蛋糕擺成花瓣的形狀,然后從口袋里掏出兩支打火機打出火。
“許愿吧。”在打火機的幽幽火光中,陳垠的面龐明滅不清。
盛長流聽話地閉上眼睛,半分鐘后,他睜開眼,吹滅陳垠手中的兩支打火機。
“沒超過0點,愿望會實現的。”陳垠收了打火機,拿起一個小蛋糕放到盛長流嘴邊:“吃吧,20歲生日快樂。”
盛長流很快將蛋糕吃掉:“謝謝。”
23:59分,陳垠從口袋里掏出一張C市樂園的年卡:“喏,生日禮物。”
盛長流愣了下才接過,陳垠解釋:“早就買了準備給你的。”
那張年卡是陳垠在今年年初就買好的,他買了兩張,自己和盛長流一人一張,準備每周末和盛長流去玩一次,他自己對于游樂園的那些玩樂項目不太感冒,但想陪著盛長流把童年沒做過的事都做一遍,只是卡還沒送出去自己就被甩了。
盛長流將卡握在手心,在沙沙的雨聲中凝視著陳垠,陳垠正抬頭看著越來越大的雨勢,眉頭微皺,似乎在擔心待會兒回宿舍不方便。
“陳垠。”盛長流喊他。
“嗯。”陳垠轉過頭來看他。
“我這兩天在做和盛洲的財產分割。”盛長流道。
陳垠聽不懂,但也沒不讓盛長流說。
“分割結束之后我就不是盛洲的人、也不是盛家的人了。”盛長流繼續說。
這句話陳垠聽懂了:“你要和他們斷絕關系?”
盛長流點頭:“分割之后,我名義上的家也沒有了。”
“房子都沒了嗎?”陳垠卻抓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