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流額角被玻璃杯砸出傷口,血液順著臉龐留下來,但他未感覺到有多痛,只是目光透些疲倦:“接下來要干嘛?”
盛長流話音剛落,盛鴻武邊上那個肌肉發達的打手便抬起腿對著盛長流胸口就是一腳,盛長流被踢倒在地上,臉上沾著水泥地上許久未清的塵土,胸口鈍痛得爬不起來。
陳垠發僵發顫地別過臉,他倒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你他媽給我撐住,我要找你算賬的。”
這句話是對倒在籠子邊的盛長流說的,盛長流撐著地轉過頭,眸中充血:“行。”
說著一邊的打手又抬起一腳,重重踩住盛長流的脊背,盛長流悶哼一聲,盛鴻武和潘瓊相視而笑,他們故意笑得大聲而落井下石,潘瓊收起笑后走到盛長流面前:“昨晚怎麼沒來啊長流?陳垠可是等了你一晚上。”
盛長流抬起頭看向盛鴻武:“我死了,你依然斗不過莊斌。”
盛鴻武面色一凜:“你什麼意思?”
“我準備了我的股權轉移書、”盛長流說得費力,他臉上淌著不少血,話也含糊:“不動產證明、還有自愿放棄遺產聲明。”
盛長流這段話說出來后,盛鴻武的眼睛頓時亮了:“東西呢?”
“你跟我去拿,放了陳垠。”盛長流眉眼揚著,他挑釁地盯著盛鴻武:“敢嗎?”
“你現在還敢跟我談條件?!”盛鴻武瞪著眼睛站起來:“東西拿來,拿過來我放他。”
“你覺得我還會信你?”盛長流聲音黯啞:“短信里不是說我來了就放他麼?”
盛鴻武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心虛,但很快他不要臉地笑了聲:“所以呢?現在你們都在我手上,侄子,你平時心眼那麼多,這時候怎麼就信我了呢?”
說著盛鴻武握著那把刀在盛長流臉上拍了拍。
“行。”盛長流抬手擦了下臉上的血跡:“殺了我,也殺了他,你什麼都得不到,現在半個董事會都是莊斌的人,你覺得把我殺了你就能東山再起?做什麼夢呢?”
盛鴻武聽到這話后又咬牙切齒給了盛長流一腳,盛長流伏在地上,目光深意十足:“你可以賭一下,跟我去拿一趟,就算我騙了你,那時候你再殺我也不遲、但我沒騙你,拿到那些,你可以輕松弄死莊斌、也能在盛洲獨大。”
“然后那兒有人埋伏是吧?”盛洪武不信:“弄死你,他盛池只能依靠我,他也沒幾年了,能讓個外人接手盛洲?”
“你就那麼確定,他不會把盛洲交給盛鴻語她們母女?”盛長流道。
盛鴻武面色又開始遲疑,盛長流逐漸占了上風,他用力注視著盛鴻武:“你跟我去拿,看到東西之后再放了他,等我確認他安全了,給你一個個簽字畫押。”
在地下室長達三分鐘的靜謐之中,盛鴻武緩緩點了下頭:“你別跟我耍花招,否則會死得很慘。”
“你真要去?!”潘瓊卻不同意了:“這小雜種心眼那麼多,你去了必死無疑!”
“不去我就能活了?!他說得對,弄死他我也沒多少活路,還不如賭一把!”盛鴻武神色透著破釜沉舟的決心。
“好。”盛長流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他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目光因為劇烈的毆打漸漸渙散,但神智依然清晰:“我跟他對個暗號,他被放了之后給我打電話對上暗號我才會簽字,你們先出去。”
地下室四面封死,陳垠的籠子依然緊緊上著鎖,盛鴻武量盛長流作不出什麼妖,便帶著一群人上去等盛長流:“三分鐘。
”
盛長流點頭,等所有人都上去之后,他才看向籠子里的陳垠。
“老子不跟你對暗號。”陳垠瞪著盛長流:“別以為你這一通操作我他媽就感謝你感動得死去活來,我他媽不吃這一套!”
盛長流平靜而清澈地看著雙目發紅的陳垠:“暗號很好記。”
“滾出去報警,我要是真被他弄死了也是我的命,聽見沒有?!”陳垠發著抖,死死抓著盛長流扶著桿子的手:“你聾了是不是?!”
盛鴻武今天本來就準備殺了盛長流的,上次他沒得手,這次絕不會再失手,只是盛長流提出了他無法拒絕的條件,盛鴻武便大度地決定放陳垠一條生路。
但無論最后他得沒得到那些東西,他都不會放過盛長流,陳垠知道。
“陳垠。”盛長流深邃專注地看著他,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而后在這個潮濕陰沉的地下室里,用只有陳垠能聽見的聲音說:“我愛你的。”
這幾個字像是密封了許久,被說出來時空氣中的塵埃都輕顫著飛舞,簡單卻露骨,寒酸但深情。
盛長流對陳垠露出一個溫和安撫的笑,在陳垠的恍惚和慌張中,他把手從陳垠手中抽出來,轉身朝上面走去。。
第80章 玩深情
“盛長流...”陳垠艱澀地開口, 但盛長流依然消失在了地下室,走得利落決斷。
陳垠用力閉了下眼,他狠狠踢了一腳那鐵籠,鐵籠隨著力度晃了晃,但毫發無損。
陳垠紅著眼瞪著地下室的出口,很快他聽到外面又有車聲響起,而后緩緩遠去。
陳垠胸口悶得發慌,他伸手去夠散落在籠外早被一群人踩臟踩爛的試卷和稿紙,這時一直看著陳垠的兩人也下來了,他們看陳垠把手伸出去夠東西也沒阻止,對他這種垂死掙扎的蠻勁兒毫不在意,甚至還彎腰把那陳垠夠不到的打火機撿起來扔進了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