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垠不以為然地轉過頭,這里是盛長流家附近,他們能碰上他不稀奇。
一行人結束游戲廳之行后回家的回家,門禁還有余量的則和陳垠他們繼續晃,荊穎抱那麼大個星黛露費勁,陳垠便直接給她拿著,幾人一同下了樓,剛從扶梯下來又看到了盛長流和潘瓊。
那家奢侈品店外排了些人,潘瓊和盛長流在眾人的注視下被店主非常恭敬熱情地送出來,他們身后那三人手上拎著好幾個那個品牌的包裝袋。
巨大的星黛露過于顯眼,潘瓊眼皮一抬便注意到了這幾個高中生,其中那個抱著大玩偶的男孩想不記住都難,是當時在井南中學盛長流的同學。
“來找你的?”潘瓊聲音很輕,但語氣很是傲慢不耐。
“不是。”盛長流目光平平地看了一眼那里后搖頭。
這時潘瓊回過頭,看向他們身后為首的那個女子,臉上終于掛了些不得不掛的客氣:“王秘,您帶著兩位先回吧,今天陪我和長流逛街辛苦你們了,長流,快謝謝王秘,百忙之中還要從你爺爺那兒借出來給我們幫忙。”
盛長流嘴角也勾了笑:“謝謝王秘,我跟媽待會兒自己回去。”
那利落的短發女子點頭:“應該的,不麻煩,東西像往常一樣我會送到家里給您擺好。”
“嗯,謝謝。”潘瓊寡淡的臉上勾兌的笑意直到那三人徹底離開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厭煩,陳垠似乎預判到她接下來要說些什麼,他立刻轉身拉著幾個準備和盛長流打招呼的同學轉身就走。
周圍人聲嘈雜,其他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分散,只有陳垠從各類雜音中分辨出那一句獨屬于盛長流的謾罵:“也就虐待過一次到現在還得月月盯著,早知道當年弄死你算了。”
陳垠猛然頓住,他回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滿臉不屑的潘瓊,再把目光轉向盛長流時盛長流神色平靜地開口:“媽,周圍人多。”
潘瓊嗤笑一聲:“你還要臉的呀?”而后她繼續看著盛長流好笑道:“這點倒不像你那親生的外公外婆,那倆老不死當年可是三番兩次不要臉地把你送上門呢。”
陳垠看到盛長流的腮幫微微鼓了起來,他在咬牙。
“陳垠、陳垠!”已經走出去很遠的明思昊幾人突然發現陳垠沒跟上來,高聲喊他,盛長流也聽到了那喊聲,似是忽然從一片深色迷霧中脫身,他朝著不遠處抱著星黛露的男孩看去,那男孩也在看著他,下一秒,陳垠轉了頭,小跑幾步跟上了明思昊幾人。
盛長流看到他把手里那只巨大的紫色兔子遞給了荊穎。
潘瓊沒再和盛長流多話,轉身掏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邊打邊離開;而盛長流只是站在原地,他低了下頭,很輕地嘆了口氣。
每個月被爺爺的人盯著和潘瓊上演母慈子孝都很累,今天尤其累。
盛長流抬起頭,在來往的人潮中朝著商場的另一個門走去,門口堵了不少人,他抬起頭,才發現下雨了,雨絲從黑夜的路燈光中穿行而下、如同一根根銀針。
盛長流穿過堵在門口等傘或等雨停的人們,徑直朝雨幕中走去,雨絲灌進衛衣中,盛長流拉過兜帽帶上,眼尾的余光看到商場外賣氣球的小販急急忙忙把氣球往推車里收,最顯眼的是飄在半空中的那只紫色兔子。
盛長流心中劃過一絲不快,他瞇了瞇眼睛,雨忽然停了。
但銀針般的雨絲依然快速降落在自己的周圍,耳邊響起雨點擊打在傘面上的環繞聲。
陳垠一臉不耐煩地盯著盛長流:“你去哪兒?”
盛長流怔了下,陳垠臉頰有些紅,氣也沒喘勻,瞳仁清澈而悠亮。
“回家。”盛長流看著他回答。
“傘給你。”陳垠躲開盛長流過于深凝的注視,將傘往前送了送:“我打車,用不到。”
“哪來的傘?”盛長流問他。
“我媽給我塞的。”陳垠說著又一頓:“我媽確實是萬里挑一的好媽,這種事兒你別攀比啊。”
“嗯。”盛長流莞爾:“你撐吧,我可以叫司機。”
陳垠愈發煩躁了,要放在平時他肯定不跑出來給人送傘,淋個雨又不是什麼大事,但他剛聽到潘瓊那樣說盛長流的外公外婆,心中難免有些揮不開的惻隱之心:“那你別站雨里啊,去商場等。”
盛長流點頭,在陳垠的傘下和他一同回了商場。
“你在這兒等著吧,我打車去了。”說著陳垠就要離開,盛長流站在一邊盯著他的手問:“這是什麼?”
陳垠抬起手,手里是一只很丑的小僵尸:“這個?僵尸啊,我抓的。”
是陳垠玩植物大戰僵尸時最討厭的撐桿跳僵尸,所以他就把它從機器里抓了出來。
“能給我嗎?”盛長流眼里只有那只僵尸,看起來很是喜歡。
“這麼丑你也想要?你要是想要...”陳垠在判斷自己該不該夸下這個海口時盛長流又開口了:“我想要更大的。”
陳垠揚起下巴,驕傲比著自己的脖子道:“我能抓這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