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元城竟然將徐小郎君也請過來幫忙了。”對方穿著一身圓領袍看起來模樣俊朗、英姿勃發。
徐硯清微微抬頭望過去,是宮宴上那位對他淺淺一笑的陌生郎君,到底是不熟識的人。
故而小郎君也只是友好地笑一笑:“我與殷小侯爺算得上好友,今日是殷小侯爺的大喜之日, 于情于理都得過來幫幫忙。”
“徐小郎君說的在理, 是韶青失言在先。”陳韶青落落大方地向后退了半步,微微屈身向徐硯清行了一禮。
對方似乎并不糾結方才的問題, 而是熱絡卻又不失禮節地和徐硯清繼續閑談:“徐小郎君可能不識得韶青,韶青乃是宣平侯長子, 年少時候在京都長大所以才和元城結為好友。”
宣平侯陳春松和武安侯職位相當都是大梁數一數二的名將, 且曾經也是一同并肩作戰的好友。
當初殷晏君作為儲君處于式微之境, 陳春松為了獲取先帝的信任, 將尚且嗷嗷待哺的嫡長子送到京都全當人質, 然后在邊關駐守多年方才有了后來援持官家登基的兵力。
故而陳韶青算是和殷元城一同長大的至交好友,其中情意自然不必多說,不過是后來官家登基,陳韶青方才被宣平侯帶回邊關。
這一次陳韶青回到京都也是應了殷元城的邀約,為了殷小侯爺和楚家女郎的而來,恰好又碰上了小皇子的滿月宴。
兩人湊在一起說說笑笑,你來我往之間倒也算是和諧,陳韶青無論言談還是舉止都能看出其灑脫至極的性情,他們正說著新郎官過往的趣事,就聽見外面傳來紛紛雜雜的腳步聲,隨即便是一連串噼里啪啦放鞭炮的聲響。
兩個要幫著新郎官前去迎親的郎君被下人請到了前院,殷元城神采飛揚地坐在高頭大馬上,一路吹吹打打就到了楚府。
畢竟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好姻緣,女方那邊攔親的人不過是隨便敷衍了幾道流程,便讓新郎官將新娘子抱進了喜轎里面。
人來人往很是喧鬧,拓拔錦姝早早就收拾好了自己跑過來給好友幫忙,眼下好不容易休息下來,結果被人一不小心差點撞倒。
一只大手將女子纖瘦的腰肢結結實實地環住,拓拔錦姝腳上一個不穩整個人都撲在了男人的懷里,撲面而來便是男人身上輕微的汗氣。
“錦姝公主恕罪。”撞到拓拔錦姝的女婢趕緊上前告罪,她懷里抱了一大堆雜物遮住了小半個身子,所以才會在視線遮擋之下沖撞了拓拔錦姝。
拓拔錦姝被男人微微推開,方方站定便輕輕柔柔地開口讓地上跪著的女婢先去忙。
等到女婢退了下去,拓拔錦姝才轉身對著衣衫單薄且略顯凌亂的徐羨之屈身行禮:“錦姝多謝世子爺相救。”
正廳那邊喧喧嚷嚷,是新郎官將新娘子接了回來,隨即鞭炮聲響起許是要拜堂了。
“公主客氣了。”面容俊朗的徐羨之面對纖弱的錦姝公主,臉上不似平日里那般板正,而是稍微放緩了些許語氣:“今日殷小侯爺大婚來來往往的下人很多,公主金尊玉貴還是要小心為上。”
到底是人多眼雜,徐羨之沒有在這兒停留太長時間,他今天是被懷親王拉過來幫殷小侯爺擋酒的,估摸著前面拜堂一結束酒席就要開始了。
徐羨之目光落在嬌嬌弱弱的拓拔錦姝身上,轉而抬手招來一名女婢:“公主府太大,錦姝公主一時迷了路,你且將錦姝公主帶到靜安郡主那處。”
女婢應喏,帶著拓拔錦姝向前有去。
徐羨之站在原地,默不作聲看著錦姝公主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方才抬腳大刀闊斧地走向前院。
那邊酒席剛剛開始,徐羨之剛剛露面就被懷親王一把拉了過去,手中隨即就被塞了一杯酒。
此時此刻徐小郎君并沒有在外面的酒席上落座,而是被文鏡請到了一處僻靜的小院。
咸魚小郎君挑了挑眉,隨即便想到當初他去蘇府參加青珠公主女兒的滿月禮時,也是在一處僻靜的小院里見到了自弈的道長。
房間里點著上好的金絲炭,殷晏君身姿筆挺地端坐在書案前飲茶,旁側的位置上放著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雪梨茶。
他家咸魚小郎君如今在宮外玩得那叫一個樂不思蜀,深感自己和小崽崽要被遺忘在腦后的殷晏君可不得趁著侄子大婚的機會尋過來。
等到徐硯清滿臉帶著戲謔的笑意緩緩坐下的之后,殷晏君反而是縱容地嘆息一聲,親昵地摸了摸小郎君柔軟的青絲:“今日去楚府接親,可累著了?”
徐硯清端起書案上的雪梨茶喝了一口,溫度恰到好處的雪梨茶帶著清清爽爽的甜味兒,沒有一丁點兒的黏膩感。
舒舒服服用手撐住下巴,咸魚小郎君一只手伸過去扯住道長的衣袍:“我們在外面忙忙碌碌自然辛苦,哪里像道長這般清閑,來人家參加婚宴竟然還能被安置在這般幽靜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