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片刻的功夫,徐硯清臉上對著葉欽回以的友好笑意更加真誠了幾分。
小崽崽在他家父皇懷里玩了一會兒已然不稀罕他家父皇了,沖著一旁的徐硯清咿咿呀呀地叫了兩聲,像是在讓他家阿爹抱抱他。
殷晏君冷厲疏離的眉宇間隱隱透露出絲絲縷縷對小皇子的寵愛,抬手輕輕柔柔將小崽崽放進小郎君的懷中。
一眾大臣看得分明,他們小皇子明顯是極為眷戀武安侯府這位嫡次子的,窩在小郎君懷里搖晃著一只胖嘟嘟的小手歡快地笑了起來。
集英殿內瞬間便響起了小皇子稚氣歡快的笑聲,懷親王就像是受到了激勵,言語之間更加慷慨激昂。
小崽崽在大殿之上玩了好一會兒,然后窩在他家咸魚阿爹的懷里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他轉了轉小腦袋一只手拉著徐硯清的衣襟,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等到小皇子睡得踏實了一些,文鏡方才上前從徐硯清懷里將小皇子接了下來。
太后娘娘見狀又叮囑了文鏡幾句,方才讓文鏡將小崽崽抱出集英殿,其實這也是太后娘娘在官家登基之后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一眾臣子見了太后娘娘對待小皇子以及對待徐小郎君態度,也能從中看出些許端倪,怕是就連太后娘娘走出云和殿也與徐小郎君有所關聯,要不然太后娘娘何至于和武安侯夫人那般親昵。
小皇子雖然被抱了下去但是滿月宴還在繼續,群臣緩了那麼長時間,終于從小皇子是男人所生的震驚之中緩和下來,于是紛紛為小皇子獻上自己的賀禮。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之間徐硯清背著道長的視線偷偷摸摸喝了兩口酒水,許久不曾碰酒猛得一喝,徐硯清只覺得這些酒水勁頭著實大得很。
他那一張白白凈凈的臉上,不一會兒便染上了一層紅暈,徐硯清砸吧砸吧嘴,這酒不愧是供奉到皇宮之中的御酒,雖然勁頭是大了點兒但好喝是的真好喝。
于是趁著道長不注意,徐硯清又向著盛滿美酒的杯盞偷偷摸摸伸出了罪惡的手,結果下一刻他的手就被殷晏君牢牢按住,不容置疑地從酒盞上面移至到身下。
輕輕揉捏著小郎君綿軟的手掌,殷晏君溫聲道:“清清許久不曾飲酒,喝兩杯便可以了,不急在這一時。”
徐硯清心虛不已,原來他喝那兩杯酒的時候全然被道長看在了眼里。
接下來的宴席,徐硯清就只能百無聊賴地夾著筷子吃東西,其間他隱約覺察出有人在看他,于是他便抬眼望了過去。
這一次對著他淺淺一笑的人并不是葉欽,而是一位徐硯清從不曾見過的郎君,對方衣著華貴坐在殷元城的下首,模樣頗為俊朗。
第70章
徐小郎君可就是本王的小兄長了
徐硯清只是回以淺笑, 畢竟喪批咸魚已經感到了些許疲憊,自然也就沒了和陌生人交好的心思。
殷晏君落在小郎君身上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和煦溫柔,輕輕揉捏著小郎君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掌, 望著小郎君略顯頹唐的模樣片刻之后殷晏君抬手又稍微給小郎君倒了半杯美酒。
美酒的香氣就像是縷縷看不到的煙霧無孔不入地飄進徐硯清的鼻翼間,徐硯清輕嗅了一下,抬頭對著道長笑得格外燦爛。
“只能再喝最后半杯。”小郎君望過來的目光實在是過于灼燙,殷晏君無奈地嘆息一聲, 終究還是縱容了小郎君的那點兒小心愿。
如同貪吃的貓兒徐硯清端起僅有那麼小半杯美酒心滿意足地送進口中, 這一次他喝得極慢,緩緩細味其中滋味兒。
“小酒鬼。”被桌案和衣袖遮住的地方,殷晏君將小郎君略顯肉感的手掌握緊, 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崽子的出生亦或者是因為還在長身體的緣故,小郎君似乎消瘦了些許。
高臺之下一眾大臣抬眼望去便是官家對著徐小郎君眉目溫柔、淺淺帶笑的模樣, 官家身上那一貫冷厲疏離的氣息明眼見地消散了許多。
他們心中略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雖說官家繼位以來也是憑借著殺伐手段才能夠肅清朝堂。
但是官家仙風道骨、清風霽月了太長時間,竟然讓他們忘記了曾經的官家也是個行事不羈的性情,只不過官家的行事不羈不同于懷親王的放蕩狂浪罷了。
殷晏君在高臺之上清冷的目光從一眾大臣身上掃視而過, 他抬手端起杯盞輕啜一口, 眸中神色愈發幽深。
到底今日是小崽崽的滿月宴,觥籌交錯間并無一人膽敢掃了皇家的顏面, 與此同時頗多一群大臣感受著高臺之上官家和徐小郎君那種和諧的氛圍,心中竟然升起一種感受, 好像這樣下去也很不錯。
從集英殿里出來, 徐硯清一張白凈的臉蛋上已然變得紅撲撲, 武安侯夫婦在宮宴結束之后便被文鏡安排侍衛送回了府上, 而武安侯府的徐小郎君又重新住進了含涼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