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實實用完這頓晚膳,大家伙兒都沒什麼睡意,于是就坐在院子里閑聊,殷元城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許多孔明燈,非要拉著大家伙陪他一起放燈。
殷元霜無情懟上自家兄長:“這會兒不年不節放什麼孔明燈,怕不是吃太飽撐著了?”
還真撐著了,殷元城嘴角掛著略顯僵硬的笑意,果然他家妹妹懟他從來不講情面。
于是他就只能把咸魚小郎君拉出來:“前段時日不是徐小郎君的生辰嗎,但那個時候他還在宮里養身子,咱們幾個沒能給他慶生,這不就是意思意思一下。”
說道這里殷元霜沒有再回懟自家兄長,而是抬手拿了好些個孔明燈放到徐硯清面前:“來吧,既然是為了給徐小郎君補過生辰,那麼第一個孔明燈合該徐小郎君放才對。”
孔明燈上面糊著一層略顯泛黃的油紙,而燈身上面一片空白,可以用來書寫自己的心愿。
拓拔錦姝微微提起裙擺,從座位上站起來,去房間里取了筆墨紙硯過來,同樣放在了徐小郎君和官家的面前。
徐硯清拿過一個孔明燈推到道長面前,靈動明艷的眉眼彎彎帶笑:“道長許個心愿吧!”
殷晏君沒有說話,只抬手將小郎君遞過來的孔明燈接了過來,兩個孔明燈被齊齊擺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兩人同樣是執起筆墨細細書寫。
徐羨之幾個人自然不敢去看官家究竟在孔明燈上寫了什麼,于是全都湊到徐硯清的身邊,妄圖看到徐小郎君一絲半點的心事。
可惜徐硯清一把手將自己書寫完畢的心愿擋了個干干凈凈,自己卻側過頭偷偷去看道長究竟是許了個什麼樣心愿。
可惜一如其他人看不到他的心愿一般,無論徐硯清怎麼轉換角度,依舊看不清道長紙上的內容,只隱約可見一抹冷肅中帶著風骨的字跡。
孔明燈被點燃,上面留著的蠟燭并不是太多,畢竟眼前是最干燥的冬季,唯恐孔明燈里的火將獵場的這片林子燒掉。
火聲一陣噼里啪啦,漸漸將孔明燈頂了起來,徐硯清仰頭望著孔明燈越飛越高,上面的字跡也越發看不清楚。
那邊殷元城幾個也紛紛放飛了不少孔明燈,不一會兒的功夫孔明燈便在天上形成一番熱鬧的光景,雖不像話本子里明燈三千那般夸張,卻也看得大家心中震撼。
孔明燈漸漸升高飛遠,徐硯清暗戳戳地蹭到殷晏君的身邊:“方才道長在孔明燈上許了什麼心愿?”
“既然是心愿又如何輕易說出口。”殷晏君清冷的眉眼中流露出淺淺一抹寵溺,忍不住抬手將人半摟進懷中。
好吧,這下子咸魚小郎君只能強行壓制住內心升起的那點兒好奇,他再次仰起頭去看天上越飛越高的孔明燈,眼中仿佛帶著燦爛的星河。
……
次日天尚且還黑著的時候,殷晏君睜開眼睛,懷中的小郎君睡得香甜,他沒有將人吵醒,而是輕手輕腳下了榻,抬手拿過衣架上的錦衣,整整齊齊穿戴好。
文鏡已然在門外侯著,不多時便看到官家推門出來,轉而又將房門輕輕帶上。
回到皇宮,殷晏君先去偏殿看了殷元琛,小崽子窩在搖籃車里和他家咸魚阿爹一般睡得可香可香了。
太后娘娘如今年紀大了,所以覺也比較少,殷晏君過來的時候她便穿戴整齊坐在床榻邊守著小崽子。
“元琛昨天可鬧騰母后了?”殷晏君將聲音微微壓低了些許。
太后娘娘落在小崽子身上的目光要多慈愛就有多慈愛,聞言忍不住笑道:“元琛的性子像極了官家小的時候,都是非常沉穩的性子,哪里會像其他孩子一般又哭又鬧地折騰人。”
殷晏君淺淺一笑,抬手用指腹摸了摸小崽子白嫩嫩的小爪子,轉而才起身去上朝。
溫泉莊子這邊徐硯清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可以曬屁股了,他伸出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早就變得一片冰涼,怕是道長早早便起身離開了。
懶懶散散從床榻上爬起來,徐硯清不得不感慨道長便如同前世那些按時打卡的「上班族」,真真是辛苦極了。
還是咸魚比較自在,抬手將房門打開,早晨略帶幾分冷意的陽光照在咸魚小郎君臉上,稍微站了一會兒喪批咸魚抬起胳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徐羨之今日也要上值,草草吃了頓早膳便火急火燎地跑了,所以等到徐硯清走進正廳用膳的時候,桌子上就還只剩下殷元霜以及拓拔錦姝。
“殷小侯爺不在?”徐硯清隨口問了一句,畢竟殷小侯爺好事將近,最近一段時間特地告了假沒有去上值。
殷元霜一口一個小小的湯圓,隨口說道:“應該是阿娘那邊過來喊他回去商量婚事的,不用管他,咱們吃咱們的。”
得嘞,徐硯清端起粥碗咕嘟咕嘟喝了兩口,整個人瞬間精神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