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辰今日打趣我,說是我八成被官家厭倦,所以我離開含涼殿,官家竟然連送都不送一步。”徐硯清拉著殷晏君在羅漢床上坐下來,木瑜端了熱茶過來放在小茶案上,又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抬手給道長倒了一杯熱水,咸魚小郎君慵慵懶懶托住下巴盯著道長:“道長怎麼不說話?”
“清清又要欺負人了。”殷晏君有些無奈,抬起手捏了捏小郎君肉嘟嘟的手掌。
徐硯清哈哈笑了起來:“好好好,我不欺負道長。”說著不欺負但是那滿臉的笑意可不像是要輕易放過殷晏君。
殷晏君無可奈何便縱容著小郎君繼續笑下去,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小郎君身上,唯恐小郎君笑得坐不穩摔在地上。
咸魚小郎君怎麼都還是有良心,笑停了他終于轉移了話題:“不知道官家賞賜了些什麼東西過來,竟然支使得動大人?”
殷晏君目光清淡里面帶著幾分寵溺,下人已經將箱子抬進了房間里,于是他抬手將小郎君拉起來走到那個碩大的柜子面前。
一把將箱子打開露出里面珍貴的金銀玉器,殷晏君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疏離:“這些都是我私庫里面的東西,一直放在那里不曾動用過,想來小郎君應該會喜歡。”
徐硯清抬手拿起一塊玉佩,觸手溫潤極了還帶著些許隱隱約約的熱度,在冬日里貼在身上舒服得很:“這就是傳說中的暖玉嗎?”
殷晏君搖頭將那枚玉佩從小郎君手中拿過來,轉而戴在小郎君的脖頸上:“這種玉石稱之為和瑩玉,冬暖夏涼更為養人,比之和田玉的價值更高、更難尋找,我這塊和瑩玉還是八歲生辰之時皇祖父所賜。
”
“原來是道長小時候戴過的玉石!”一瞬間徐硯清的眸子更加晶亮了一些,視線順著道長的手落在那塊瑩潤的玉石上面。
殷晏君點頭:“長姐那里也有一塊,但是比起我手里的這塊要小上不少,聽說長姐前段時間拿去做了兩枚小小的平安扣,估計是為了元城和即將過門的楚家女郎。”
“所以道長就把這塊和瑩玉送給了我?”不能怪徐硯清太喜歡逗弄殷晏君,實在是落在徐硯清眼中的道長或許可愛。
果不其然殷晏君耳尖又微微泛起了些許紅暈,在小郎君戲謔的目光下卻還是非常慎重地點頭:“對。”
這是殷晏君手中唯一一塊留了那麼多年的物什,當初他做儲君的時候日子過得艱難。
雖然表面上不曾受過任何人的輕待,但是宮中伺候的那群人貫會看碟子下菜。
一個不受帝王重視的儲君,尚且比不得貴妃剛剛生下來的嬰孩,所以為了保護身后之人、為了保護自己,殷晏君幾乎散盡東宮所有能用的東西,最后也就那麼一塊和瑩玉一直被他留在身邊。
徐硯清握住那塊瑩瑩溫熱的和瑩玉,緩緩說道:“如今想來我竟然不曾送過道長任何東西。”
“送過的。”殷晏君眸光溫和:“御書房里的機械鐘和日歷可是小郎君親手所做。”
“那點兒東西可比不得道長的這塊玉石。”徐硯清落在殷晏君頭頂束發的木簪上面,目光流轉:“不如改日我給道長做個簪子吧!”
作者有話說:
未修文,明天小修
第62章
那道長怎麼就突然過來了
“好。”殷晏君凝視著小郎君精致的面容, 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濃郁的情愫。
大箱子里的東西很多,除了那塊和瑩玉是一直伴在殷晏君身側的舊物,其他東西都是殷晏君登基之后慢慢累積出來的小玩意。
全都堆在殷晏君的私庫里面常年不見天日, 也就是因著小郎君的緣故,這些珍貴的金銀玉器才能有個出來透透氣的機會。
送過來的東西實在太多,徐硯清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眼睛生疼,懶得再翻看其他物什, 只脖子上掛著那塊和瑩玉拉著殷晏君重新窩回了羅漢床上。
慵慵懶懶靠在羅漢床上徐硯清輕輕扯了扯殷晏君的衣袖:“道長今日借著送禮的名義過來武安侯府實在是不明智, 不做任何偽裝怕是阿爹阿娘早就認出了道長的身份。”
要不然官家派來送禮的人遲遲未回,阿爹阿娘那邊早就應該派人過來試探著詢問一聲了。
殷晏君熟稔地撥弄著小郎君的頭發:“我過來武安侯府并未瞞著武安侯和蘇夫人,且我確實有事要跟武安侯商討。”
“政務嗎?”徐硯清微微抬起腦袋, 隨口問了一句。
殷晏君輕笑:“武安侯如今肩上的任務還沒有沉重到這個地步,不過是因為一些私事罷了。”
殷晏君并沒有詳細解釋, 所以咸魚小郎君也沒有再繼續好奇地追問下去,只是換了個更為舒坦的姿勢趴在道長腿上,右手伸下床底隨意一摸不知道從哪里揪出一本書遞給道長,說是要聽道長給他讀話本子。
武安侯府中小郎君藏的那些個話本子都已經被翻看膩歪了,聽得也沒精打采, 但是徐硯清這會兒剛剛睡醒沒多久, 整個人慵慵懶懶就是想要賴在道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