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咸魚小郎君自然不可能伸手去收拾行李,只拉著齊辰一起坐在木箱旁邊幫著宮侍們疊衣服。
兩個家伙沒一個能正正經經疊衣服的,不是放得歪七扭八就是疊得不忍直視,氣得老實人木瑜直接將兩人趕到了一旁乖乖待著。
得知徐小郎君要搬回武安侯府,殷元霜前兩日往宮里送了口信,說是等徐硯清回到侯府之后幾個人一起約著去莊子里玩。
殷元城眼下已經和楚家女郎訂了婚期,最近忙得不可開交,這會兒好不容易空下了時間,可不得好好聚一聚。
抱著杯熱茶咸魚小郎君有一口沒一口地輕啜著,看起來閑適得很。
齊辰一邊喝茶一邊偷偷去瞅穩坐在椅子里的小郎君,忍了好長時間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郎君真要搬回武安侯府?”
“怎麼了?”咸魚小郎君漫不經心抬頭看了齊辰一眼:“武安侯府是我的家,我回自個家你這是激動個什麼勁?”
“那官家是怎麼說的?”齊辰神色有些糾結:“而且你打算把小皇子帶走還是留在宮里?”
“當然是留在宮里。”徐硯清毫不猶豫地回答:“小崽子現在正跟他父皇親近著呢!”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宮?”
“唔。”徐硯清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抬手摸了摸下巴眸中一片晶亮:“這個眼下就不著急了,總得讓我回家過段時日清凈清凈再說。”
聽完這話齊辰簡直就是沒眼看了:“就郎君還好意思說要清凈?整日在含涼殿過得這般瀟瀟灑灑,是有哪里不清凈了?”
咸魚小郎君毫不虧心:“小崽子天天纏著,當然不清凈。
”
行吧,徐小郎君開心為上,齊辰對此表示深深的佩服。
武安侯府里一堆郎君的衣服,所以木瑜并沒有收拾太多行李,等到殷晏君下朝回來咸魚小郎君已經窩在了躺椅里昏昏欲睡。
殷晏君輕手輕腳走過去將小郎君蓋到頭頂的被子掀開,露出里面睡到迷迷糊糊還不停晃晃悠悠的小郎君。
略帶些許冷意的手指落在小郎君的頭頂,徐硯清并沒有被驚醒,反而習慣性地蹭了蹭殷晏君的手指。
躺椅晃晃悠悠了好大會兒終于停了下來,上面躺著的小郎君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含涼殿中放了兩個不大不小的木箱,里面是木瑜收拾好的行李,大多都是一些前不久尚衣監送過來的新衣,布料看上去平平無奇卻是殷晏君個人私庫里最好的料子。
殷晏君特地讓文鏡拿了鑰匙將那些布料取了出來,給小郎君和太后娘娘都做了幾件時興的冬裝。
小郎君窩在躺椅里睡得踏實,小崽崽在偏殿有奶娘看著,殷晏君來得時候看了兩眼,這會兒閑來無事取了一本書坐在小郎君身邊慢慢翻看。
那本書是小郎君最近正在看的話本子,不是宮里文鏡找來的那些,而是前段時間齊辰歸家的時候順手捎進來的。
能入小郎君的眼,那些話本子里的內容自然不同凡響,殷晏君面上一如既往地清冷疏離,哪怕是看到話本子中突破人倫的劇情,依舊不能讓他動一絲神色。
于是咸魚小郎君從夢中蘇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道長手中拿著話本子慢慢翻看,整個人顯得格外輕松舒適。
“醒了。”這邊咸魚小郎君方才剛剛睜開雙眼,殷晏君就已經放下手中的話本子向著小郎君緩緩抬起了頭。
冬日里睡上一覺再醒過來感覺有些微微的冷,徐硯清忍不住抬手拉扯著被子往自己身上蓋了蓋。
這是入了冬殷晏君才發現的問題,小郎君冬日里睡覺喜歡緊緊蒙著腦袋。
盡管龍榻上的被子再怎麼輕薄暖和,殷晏君依舊有些擔心小郎君會不會喘不過來氣。
所以夜里經常醒過來幫著小郎君將被子往下拉一拉,防止被子繼續蒙住臉。
不過很明顯小郎君這個習慣有些難改,即便是殷晏君糾正過很多次,但是每次小郎君入睡還是會第一時間扯開被子往被窩里使勁鉆。
后來殷晏君也就習慣了,不再強迫性地讓小郎君從被窩里露出臉,而是讓小郎君側著睡,他一雙臂膀微微扣住小郎君的腰,這樣小郎君整個人幾乎都是趴在他的懷里,自然不會想著去扯被子。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殷晏君一眼,徐硯清扯過殷晏君放在自己身側的手習慣性地塞進自己懷中,一只手也慢吞吞地塞進殷晏君的衣袖里面。
殷晏君眸中染上些許笑意,拉著小郎君低語兩聲,過了好半天小郎君終于精神了許多,歪歪扭扭從躺椅里坐起來。
徐硯清抬手摸了摸道長的下巴,有些許毛毛刺刺的感覺,短短的胡茬又冒出來了一些,不過沒有之前那麼明顯。
方才還有些迷迷瞪瞪的雙眸立刻亮了起來,徐硯清倏地從躺椅里站起來跑到洗盥室里取了平素里道長凈面的全套工具,然后又啪嗒啪嗒一路從洗盥室里小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