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著說著這群大人們便發現了更加奇怪的事情,官家今個竟然一直在走神。
今日本該是例行朝會的日子,但是官家晨起罷朝,將一眾大臣在午膳過后喊到宮里議事本就奇怪,結果官家竟然在議事的時候神情不屬、心不在焉。
這可是官家自從繼位以來從未有過的情況,于是眾位大臣對視一眼,最后內閣首輔高大人站了出來:“官家心神憂慮,可是身體不適?”
殷晏君淡然抬眸,正欲說話便見著文鏡從外面走進來,附身在他耳側低語兩句。
“朕昨夜突感風寒確實精力不足,今日便到這里吧。”說罷殷晏君淡淡起身朝著御書房外走去,第一次將一眾大臣撂在了身后。
殷晏君趕到偏殿的時候,韓御醫正在給小郎君診脈,因著「剖腹產」的緣故,后續需要注意的事項特別多,于是韓御醫一邊說齊辰一邊記錄。
小崽崽被奶娘抱過去喂了奶又重新放到了小郎君的床榻上,聽著韓御醫的聲音,小崽崽在襁褓之中來回蹭了蹭小腦袋。
這幅場景落在喪批咸魚眼中就多了點兒丑萌丑萌的感覺。
“雖然頭發長得還挺茂盛,大概率長大之后沒有禿頭的煩惱,但是這樣子也太丑了。”小郎君不想自欺欺人,丑萌也是丑的一種,無法反駁。
殷晏君抬腳走進殿中,恰好聽到小郎君這話,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母后說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等過段時間退了臉上的紅暈再長開一些就好看多了。”
“真的會嗎,萬一變不回來怎麼辦,不會小小年紀就成了個小老頭吧!”小郎君愁眉苦眼又抬手戳了戳小崽崽的襁褓,尚未來得及抬頭去看道長便繼續說道:“要是真沒長開,可不能讓他喊我阿爹,我只能接受他喊我兄長。
”
輩分被降什麼的,小郎君全然不在意,小崽崽窩在襁褓之中半睜著的眼睛看著他家阿爹咿呀咿呀地自娛自樂。
韓御醫此前已經檢查了小郎君腹部的傷口并無滲血的跡象,他留了替換的藥給齊辰,便先退下去休息了,等明日再過來替換齊辰。
這會兒偏殿中有官家在,齊辰幾個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通通輕手輕腳退到了偏殿外面。
“小崽子長得一點都不像道長。”徐硯清很是遺憾地嘆息一聲,隨即抬起頭目光終于落到了床榻邊坐著的道長身上。
一雙大眼睛瞬間變得更加晶亮起來,自詡流氓的小郎君眼下真真是被震撼到了,他抬手對著道長勾了勾指頭。
待道長緩緩湊過來之后,小郎君用指腹在道長光潔的下巴處來回磨蹭:“道長這般模樣,真真是讓人情難自禁。”
果然清風霽月的仙人也有矜貴艷麗的時候,這種美無分男女便已經令人沉淪,徐硯清唇角翹起愉悅的弧度,反正如今道長已經是他的人了。
殷晏君喉結微微滑動,輕輕動了動身子,小郎君的指腹便落在了他的唇畔:“清清現在心中可愉悅?”他修了面不為容顏只不過就是為了討好于小郎君,自然需得小郎君高興才好。
徐硯清一雙眸子仿若彎成了月牙,勾了勾道長的下顎他輕聲道:“自然是愉悅的,道長如此美人我若還有什麼怨言,豈不是太過不解風情。”
本就于情之一字上格外遲鈍的小郎君如今卻說起了風情,殷晏君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些許,將小郎君的手握進掌心:“肚子還疼嗎?”
“在肚子上劃拉了那麼大個口子,不疼是不可能的。”小郎君毫不客氣地撇了撇嘴,側頭氣哼哼地望了一眼自娛自樂的小崽子:“要是將來這個小崽子不聽話,我定要將他暴打無數頓。”
得嘞,小皇子的親親阿爹這會兒就已經有了做嚴父的架勢。
小崽兒依舊一無所知,玩著玩著突然又咿呀咿呀地叫起來,喪批咸魚懶得搭理他,于是小崽子撇撇嘴哭了起來。
下一秒咸魚小郎君就聞到了一股很不妙的氣味,趕緊拍了拍道長的手:“完蛋了完蛋了,道長趕緊讓人把這個臭崽子抱走,真的好臭啊!”
小郎君臉上的神色實在過于痛苦,殷晏君趕緊抬手將小崽子從床榻上抱起來,聽到聲音候在外面的奶娘趕緊走了進來。
“小孩子剛出生的五個時辰之內都會排胎便。”補了一覺太后娘娘神采奕奕地走進偏殿之中,看著一臉嫌棄的小郎君忍不住笑了起來。
奶娘那邊動作很利索,幫著小皇子換好尿布清理干凈身子重新包回了襁褓之中,太后娘娘抬手將她的小乖孫抱了過去,不禁抬眸望向殷晏君:“官家可給孩子取了名字?”
徐硯清一向很隨意,之前還沒生的時候就一口一個小豆丁,如今生下來小豆丁就變成了小崽子,這般稱呼私下里喊兩句倒也無傷大雅,不過到底這是官家的第一個孩子,總得起個記入宗牒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