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清摸了摸下巴在心里往前細數了七年,那個時候道長好像是剛剛登上帝位。
“太后娘娘怎麼種了這麼多菜, 你們平日里吃得完嗎?”徐硯清方才進云和殿的時候不經意瞅了一眼,那些綠油油的菜看著就很水靈,可見太后娘娘把這些菜照料得很好。
紅鸞聞言認真認真地說道:“吃不完就送到御膳房或者送到大長公主府,總歸不會浪費的。”
“也對,道長那麼喜歡吃素。”小郎君托腮, 每日吃素什麼的對他而言簡直毫無幸福感, 對此表示婉拒,說起來他又想吃炸雞了。
好不容易將所有的菜苗全都按進溝渠里面, 支使著自家兒子用鋤頭摟土把菜苗根部再稍微蓋上一些,太后娘娘一轉頭和老神在在喝水的小郎君四目相對。
“官家, 你這是從哪兒騙來的漂亮女郎, 看這肚子快要生了吧!”太后非常隨意將滿是泥土的手塞到水桶里涮洗干凈, 方才快步走到小郎君身邊:“來來來, 跟哀家說說是不是官家騙了你給他生孩子, 在云和殿你不用怕他,哀家給你做主。”
“母后,你不要嚇著清清,再者清清是個郎君并非女郎。”殷晏君干好太后娘娘分配的活計,衣擺處沾了些許泥土。
但是他從菜地里面緩緩向著小郎君走開,依舊是清風霽月、身形如玉,沒有一丁點兒的狼狽之態。
咸魚小郎君對著太后娘娘眨了眨眼:“道長不曾騙過我。”倒是他常常興致上頭就要胡攪蠻纏將道長戲謔一通,按理來說他的惡趣味要更多一些。
太后娘娘同樣緩緩眨了眨眼睛,目光卻是落在小郎君高高聳起的肚子上:“是我多年不曾走出宮門眼界不行了嗎,還是說如今世道連郎君都能生孩子了?”
太后娘娘不解,太后娘娘恍恍惚惚。
殷晏君有些無奈,只聽到小郎君口無遮攔地解釋道:“娘娘,這只能說道長真龍天子,天賦異稟。”說完還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
眼見著自家兒子耳朵上泛起了淺淺一層紅暈,太后娘娘心下覺得稀罕極了,再看小郎君便察覺出了幾分意味:“嗯,真龍天子天賦異稟不假,說不定真鳳之身也是骨骼清奇。”
小郎君戲謔道長不成反被太后娘娘將了一軍,慘遭翻車整個人都要驚住了,原來太后娘娘竟是這般會說笑的嗎!
難得小郎君也有棋逢對手的時候,殷晏君寵溺地揉了揉小郎君的頭頂,這一次他注意著力道,沒有弄亂小郎君剛剛綁好的頭發。
太后娘娘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兩人身上,隨后笑著說道:“這孩子得有八九個月了吧?”
“再過七八日便有九個月了。”殷晏君目光和煦:“所以便想著帶小郎君過來見見母后。”
太后娘娘望向小郎君的腹部,漂亮的眉眼中帶著濃濃的慈愛又夾雜著幾分遺憾:“也不知哀家有沒有那個機會見著這孩子出生。”
徐小郎君對太后的這番話有些茫然不解,只覺得道長握住自己手掌的力度稍微加重了一些。
“算了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難得今日清醒,你們便留在我這兒用膳吧!”說著太后娘娘方才想起來好像有什麼問題被她遺忘掉了。
直到小郎君抬眸望過來,雙眼彎彎的模樣讓太后覺得略有幾分熟悉,她猶豫著看向自家兒子:“還未來得及問,官家你這是從誰家拐來的乖乖小郎君?”
雖然小郎君不是自己拐來的,但是好像也大差不差,反正他家母后如今過得自在也學會的放飛自我,于是殷晏君深深看了一眼小郎君方才說道:“清清是武安侯府的嫡次子。”
“武安侯?這個哀家有點兒印象,好像是當初祁王逼宮時救你一命的大將軍。”瞬間太后娘娘望向小郎君的目光就帶上了幾分不可言說的歉疚。
順帶著一言難盡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太后娘娘感嘆道:“人家救你一命,你卻恩將仇報嚯嚯了人家千嬌百寵的幼子,武安侯就沒對你動手嗎?”
殷晏君以往過來云和殿的經歷多少有些沉重和不愉快,如今被自家母后打趣一番心頭縈繞些許不自在。
但是他在小郎君身側依舊坐得筆挺面上絲毫不顯:“武安侯忠君愛國,自不會以下犯上。”他們君臣二人不過是在演武場切磋了一下武藝罷了。
小郎君一只手被道長握住,干脆用另一只手托住下巴,靈動的眸子一眨一眨落在道長身上,看著道長一本正經將事情說得風輕云淡。
小郎君知道事實情況,但是小郎君為了自家道長的顏面只是笑笑不說話。
來都來了,中午定是要留在太后娘娘這兒用膳的,太后娘娘殿中單獨設了小廚房。
但是廚娘們并沒有伺候懷孕之人的經驗,所以午膳是直接從御膳房那邊送過來的。
一桌子菜里面得有大半都是小郎君偏好的菜色,小郎君多少有點兒挑食,不喜綠油油的素菜滿心滿眼都是那些重口的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