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個姑娘,穿著很是精致華貴,對方在沖自己打招呼,拓拔錦姝只能向那人微微點了點頭。
隨即她竟然看到了更為震驚的一幕,那屏風后面竟然不止藏了一個人,一個模樣精致的小郎君從另一側露出了半張臉。
咸魚小郎君啃了一口糕點,隨即聽到殷元霜壓低聲音說了句:“抬頭看。”
“正在向我們打招呼的那位便是西陵國的公主——拓拔錦姝。”殷元霜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你確定人家是在向咱們打招呼,而不是咱們把這位公主嚇到了。”咸魚小郎君忍不住和殷元霜笑鬧兩聲,倒也不忘對那位公主殿下露出一抹友好的笑容。
高座之下西陵國那位公主對著某處看得錯愕茫然雖不曾吸引殷晏君的注意,卻使得伺候在官家身側的文鏡率先注意到了躲在屏風后面和西陵國公主「眉來眼去」的兩個膽大包天的主子。
他默默抬手揉揉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于是低頭在官家耳邊低語兩聲。
于是剛剛和西陵國公主打過招呼的咸魚小郎君一抬頭便對上了道長滿是帝王威儀的眸子。
下意識咸魚小郎君一把拉過靜安郡主擋在自己面前,于是面對帝王審視的人就變成了只顧著欣賞美人舞姿的靜安郡主。
眨眨眼睛對著官家討好地笑了笑,殷元霜默默往后蹭了蹭,露出躲在她身后的咸魚小郎君,一副她很無辜的模樣。
咸魚完完全全暴露在道長的眼皮子底下,有些個慫慫地抬手向高臺之上的道長打了個招呼:嗨,看到本郎君,道長是不是很驚喜!
驚喜倒是沒有,只有幾分對小郎君的無可奈何,殷晏君不動聲色對著身側的文鏡低語兩聲。
文鏡了然笑了笑,抬腳從大長公主身后的位置走下高臺,很快將兩人帶了上來。
殷元霜自然第一時間就窩在了她家阿娘和兄長的身側,對著咸魚小郎君露出一抹愛莫能助,你且保重的眼神。
帝王威儀之下,兩個膽大包天的小家伙還不忘「眉來眼去」,著實讓殷晏君又好氣又好笑。
臺下眾人酒意正濃、歌舞正興,倒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帝王身側多了個身懷六甲的「貴人」。
徐硯清在暗處討好地扯了扯道長的衣袖,他今天真真是被靜安郡主給坑了一把,早知道還不如窩在長信殿里逍遙快活,眼下他家阿爹和兄長那兩雙眼睛都要開始冒火花了。
喪批咸魚:我命危矣!
這個時候倒是知道錯了,殷晏君眼眸微動無奈地彎了彎唇角,他并沒有什麼怒意。
反而有種恰到好處的順暢之感,他的小郎君合該出現了大梁的臣子面前。
殿內的屏風本就是殷晏君打算帶小郎君過來看看,才讓文鏡備在那處的,只可惜小郎君一口回絕了。
端莊自持、克己守禮的官家第一次生出些許狂浪不羈的想法,他不禁抬起手落在小郎君捏住自己衣袖的手背上,非常熟稔地將小郎君胖乎乎的手握在自己掌中。
群臣再怎麼酒意正濃,到底還是注意到了官家身側眉目精致的小郎君。
不過他們尚且未曾注意到小郎君高高聳起的肚子,有幾個和小郎君有過幾面之緣的大人不禁把視線投向了「沒臉看」
的武安侯,眉眼示意:那好像是你家小兒子?
武安侯:不是,誰說的,那不是我兒子,我的好大兒身邊坐著呢!
所以說他家傻小子不在長信殿好好養胎,怎麼偷偷溜到了集賢殿。
難道說這就是官家的陰謀,讓他家傻小子在群臣面前露了臉,以后好將人扣在宮中?
武安侯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不禁在心中怒罵官家就是個陰險小人,如今為了強占民女……不,是民子,竟然使出了這種小人手段——卑劣可恥。
官家風評被害,只是抬頭淡淡掃了眾人一眼,各位大人見狀連忙移開視線,啊,結匈舞姬這歌舞著實曼妙,讓人見之忘俗,如臨仙境。
大長公主那雙和官家一個模子刻出來眸子在小郎君身上掃過一眼,扭頭在自家女兒耳朵上輕輕扯了一下:“等回府,阿娘再好生治一治你!”
殷元霜湊在自家阿娘身邊,忍不住湊上去撒嬌賣乖,心里忙不迭的叫苦,完了棋差一招,怎麼就忘了她家阿娘也是要參加宮宴的呢。
不過也不算什麼太大的失誤,反正官家有了心儀之人,這事兒阿娘遲早也是要知道的,總之就是喜事一樁。
高座下側的拓拔錦姝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大梁天子身側的小郎君,卻見到原本冷厲疏離的大梁天子從桌案上取了一塊桂花糕放到小郎君面前的小碟子里。
小郎君眉眼帶笑地抬手將糕點接了過去,不曾看過眾人一眼,只專心吃東西。
實際上咸魚小郎君只是不敢去看,他家阿爹都已經祭出要殺人的熊熊目光了,咸魚只想化身鴕鳥,能躲過去就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