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浴桶之中的殷晏君垂眼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側頭淡淡望著文鏡:“不得多言。”
文鏡:我錯了,是我多嘴,想來如官家的性子,定然會同小郎君解釋清楚,不給二人之間留下任何隔閡。
夜里殷晏君板板正正躺在床榻上,他睡得并不沉,但是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耳畔忽然響起小郎君的聲音。
那聲音由遠及近,一開始帶著疼痛的呼喊,慢慢那呼喊聲變了腔調,軟軟糯糯中仿佛像是沁了甜甜的蜜汁。
“道長,道長……”小郎君一聲一聲地喊著,殷晏君迷迷蒙蒙的雙眼前便看到一對白凈如玉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胸口。
殷晏君恍然從夢中驚醒,他只覺得渾身上下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薄汗。
“官家。”聽到殿內傳來的聲響,文鏡輕手輕腳走進殿中:“官家可是夢魘了?”
“今日應該不是你當值。”殷晏君拿過文鏡遞過來的帕子將額頭的汗水擦去。
“老陳昨個吃壞了肚子,奴才跟他換了一天。”官家御前伺候的并不僅僅只有文鏡一個,只不過文鏡是最得官家信任的那個。
“叫熱水吧,朕要沐浴。”雖只是一身薄汗但是身上黏黏膩膩確實難受,文鏡得了命令正要轉身,忽然殷晏君又叫住了他:“算了,朕先出去走動走動。”
殷晏君沒有帶任何人只獨身一個在院中慢慢踱步,他方才不曾回答文鏡的問題,困住他的并非夢魘而是青靈山那夜他和小郎君的一夜。
天尚且停留在夜色之中不曾亮起,殷晏君在院中走了很長時間,等到躁動的內心終于緩緩平靜下來,他方才抬腳回到偏殿。
時間過得飛快,咸魚小郎君如今入住長信殿也有小半個月了,最近他夜里睡得非常好。
盡管起夜比之前頻繁了些,但是小郎君就神奇在解決完生理需求回到榻上還能繼續睡,似乎影響并不太大。
吃完飯喪批咸魚窩在寢殿里看話本子,結果就看到殷元城手里抱著個不大不小的箱子朝這邊走過來。
將箱子放在桌面上,殷元城從里面拿出一堆小玩意兒:“這些都是我給未來弟弟準備的小玩意兒。”
什麼玩具木馬、皮影人、蹴鞠球……各式各樣,將整個木箱裝得滿滿當當。
咸魚小郎君順手從箱子里撈了一個皮影人出來:“怎麼,只有小孩兒才能玩這些小玩意兒,大人就不行嗎?”
殷元城滿臉復雜再看看比他小上兩歲的小郎君,頗為無奈地說道:“算了算了,你喜歡就拿去好了,等有時間我再去鋪子里找一些更有意思的小玩意兒。”反正他小時候沒玩過的都要給尚未出生的小表弟準備一份。
“最近元霜又跟我問起你了,也不知道你是怎麼跟元霜搭上了關系,以往我隨官家南下也不見她多想念我這個兄長。”妹控小侯爺委屈極了,對著徐硯清那是說不完的幽怨。
“唔。”咸魚小郎君興致勃勃玩弄著手上的皮影人,聞言抬頭施舍給殷小侯爺一個得意的眼神:“說不定就是因為我比小侯爺更加得人喜愛呢!”
唉,飽受大家喜愛也是一項非常沉重的壓力啊,咸魚苦惱,不,應該是咸魚嘚瑟!
“說不定就是因為徐小郎君油嘴滑舌,所以才會惹得元霜對你念念不忘。
”殷元城念及此裝模作樣地咳了咳:“如今你懷了官家的孩子,可得和元霜保持點距離。”
“瞧小侯爺這話說得多難聽。”咸魚小郎君搖頭晃腦,對著殷元城彎了彎唇角:“我跟靜安郡主那純粹就是被渣男騙過以后傷心欲絕而結成的革命友誼。”
殷元城聽得稀里糊涂卻還是抓住了重點,回想起曾經小郎君在徐家村故意耍他的那番言論,試探著問道:“那徐小郎君如今對蘇寒楓怎麼看?”
“對渣男能怎麼看!”徐小郎君手中皮影人的那把大刀狠狠砍下去:“渣男就該識相麻溜滾遠,要不然小爺刀下不留人。”
作者有話說:
小郎君默默吃醋,開竅進度80%就差臨門一腳,大家猜猜誰是助攻:-D
第49章
當然是在想道長了!
殷元城這下子總算是放下了心, 他陪著小郎君在長信殿消磨了會兒時間方才出宮,結果一到家就看到自己院子門口坐了個守株待兔的妹妹。
“你這是干什麼?”殷元城滿臉不解。
殷元霜卻恨不得拿把大刀舉在自家兄長面前,見到人之后冷著張臉陰陽怪氣說道:“兄長最近挺忙啊, 三天兩頭地往外跑。”
殷元城身形筆挺端得是溫潤謙和:“那是因為官家交托了事情讓我辦,所以自然就忙了點兒。”
“那你怎麼買了一堆小孩兒玩得小東西?”殷元霜一雙漂亮的眸子直直盯著自家兄長:“說說吧,沒個能說服我的理由今天你就不用回房了。”
“元霜你到底在懷疑什麼?”殷元城這會兒可不能隨隨便便把徐小郎君懷了孩子的事情說出來,只能繼續跟自家妹妹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