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臣能被西陵國國君派遣至大梁,自然是個識情識趣的人,怕是之后的宮宴上不會再提起和親一事。
聽著道長三言兩語講宮宴發生的事情訴說清晰,小郎君眸中晶亮:“咱們大梁這位石大人也是個妙人,著實有趣。”
殷晏君手上繼續按揉著小郎君的雙腿,片刻之后他凈了手重新坐在小郎君身側:“小郎君平素里若是無趣盡管喚元城過來玩耍,權當消磨時間。”
“那道長就不能陪我玩耍嗎?”道長語氣里仿佛將小郎君當成了個未曾長大的孩子,滿心滿眼帶著不加掩飾的寵溺,這讓小郎君忍不住就想使壞逗弄逗弄道長。
果然小郎君便見著道長的耳尖開始微微泛紅,他抬起一只手落在道長的耳尖上,口中輕聲呢喃:“道長的耳朵好紅呀!”
殷晏君有些窘迫,他抬手握住小郎君故意逗弄他的手:“我比小郎君年長許多,有時也拿不準像小郎君這般年紀的年輕人喜歡玩些什麼,怕是小郎君會覺得我無趣至極。”
“才不會呢!”徐硯清挺著個肚子微微歪著腦袋看向道長那雙清冷出塵的眸子:“我倒是覺得道長有意思的很。”
咸魚小郎君又開始對著玄塵道長一陣撩撥,如今想想曾經在徐家村那個不經意的吻,再加上今日聽聞道長要和西陵國公主聯姻時那種奇奇怪怪的感覺,徐硯清似乎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他似乎對道長懷有極大的占有欲,這正常嗎,明顯是正常的,畢竟道長是個美人。
而且還是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咸魚小郎君自覺己身不過凡夫俗子,對著如此體貼入微的大美人抱有占有欲,定然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這會兒他到底還是有所遲疑,那并非是對道長的不信任,而是一種對自己的不信任以及難以壓制的自我懷疑。
“小郎君在想什麼?”殷晏君極其自然將小郎君的手從自己耳朵上拿下來放在掌心里輕輕揉捏。
徐硯清搖頭:“道長見過西陵國的那位公主長什麼模樣了嗎?”小郎君滿眼都是好奇。
殷晏君淡淡搖頭:“拓拔公主帶著面紗。”
“唔。”徐硯清瞬間回想起前世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畫面,忍不住打趣道長:“道長為何沒有讓西陵國這位公主將面紗取下來,說不定是位傾國傾城的佳人呢!”
殷晏君抬手捏了捏小郎君的臉頰,讓小郎君將衣服穿好:“我為何非要看拓拔公主是個什麼模樣?”
喪批咸魚在心里嘆息一聲,道長著實是個不解風情的人,果然絲毫無愧于那身清風霽月、仙風道骨的泠泠氣質。
……
使館之中,拓拔錦姝站在窗前,抬手將窗戶推開,外面種了一棵松柏四季常青端得是一身風骨。
使臣敲門走進來:“大梁天子似乎并無聯姻的打算。”
“到時候便讓我留在大梁吧,入不了大梁的皇宮,我尚且還能做個質子。”她拓拔錦姝前面十八年受盡了西陵國皇室的榮寵,如今也到她為西陵國而奉獻的時候了。
使臣愕然:“公主殿下,您……”
“大人不用勸我,屆時我自會給父皇修書一封,父皇看過便會明白我的心意。”拓拔錦姝淡淡轉身,柔美的一張臉上露出清甜的笑意:“大人,我可以出去走走嗎?”她還不曾見過大梁的京都是個什麼模樣。
使臣心中復雜,卻只能點頭應道:“臣派侍女伴在公主殿下身側伺候。”
大梁的京都很是熱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跟在拓拔錦姝身旁的侍女看得雙眼都要直了:“公……女郎,大梁的皇城真的好繁華啊!”
拓拔錦姝換了身大梁女郎的坦領,胸口處袒露出來的地方讓她感覺很是不自在。
但是京都的繁華亦是將她感染,被侍女拉著四處溜達,周遭亦是不缺那些來來往往的大梁女郎,她們三三兩兩看起來落落大方。
「砰」得一聲有東西落在了地上,拓拔錦姝只覺得額前一陣疼痛,抬眸望過去是她走了神不曾注意,結果迎頭撞在了一位郎君身上。
“這位郎君很是抱歉,是我失禮了。”拓拔錦姝蹲下去幫著撿落在地上的錦盒,錦盒四下散落開而她面前露出來的是一對銀鐲子。
那銀鐲子很是精致漂亮,上面還墜著個祈福的小小銀牌,看大小應該是嬰孩戴的飾品。
徐羨之屈身將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全都撿起來:“是在下失禮了,剛剛略有出神,與女郎沒有關系。”
“嘿,這不是世子爺嗎?”一位郎君抬腳走過來向徐羨之拱手示意。
拓拔錦姝輕輕眨了眨眼,對著徐羨之又屈身行了一禮,方才帶著她身邊的侍女趕緊離開。
那位和徐羨之搭話的郎君對著徐羨之使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剛剛那位女郎是世子爺的相好?”
徐羨之板起臉:“你可別瞎說話,免得壞了人家女郎的名聲。”
“行吧行吧,世子爺要不要一起去慶云樓喝酒。”那郎君自是明白徐羨之的性情,唯恐挨打所以趕緊收了滿臉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