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向來不過問這些瑣事:“兄長就放心吧,道長那般細致入微,定然早早就準備好了。”
“所以你就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了?”徐羨之沒好氣又瞪了傻弟弟一眼:“這可是你自個兒的身子,怎麼也不知道多多注意一下!”
兄弟兩個正說著,文鏡端了一碟子新鮮的果子進來:“小郎君昨個還念著想吃果子,今天御膳房送了新鮮的寒瓜過來,小郎君趕快嘗嘗。”
提到吃食咸魚小郎君可就精神了,他利索地拿銀簽取了一塊寒瓜塞進嘴巴里,那模樣活像是只貪吃的貓兒。
從不護食的小郎君將果子推到自家兄長面前:“兄長快嘗嘗,冰鎮過后的寒瓜可甜了。”可惜因著他的身子寒瓜冰鎮的時間并不長,再加上從御膳房一路過來涼氣都散了許多。
只顧著吃吃喝喝不記愁苦,他家傻弟弟也是沒誰了,徐羨之抬手大力將小郎君的頭頂好生一番,方才低頭拿了銀簽和弟弟搶食。
文鏡見狀有些好笑,這兩兄弟感情倒是真不錯,不過念著他在殿內伺候武安侯世子會不自在,所以文鏡非常識趣地退了出去。
徐羨之咬了一塊寒瓜:“內侍監倒是對你很是敬重。”
“文鏡人很不錯。”小郎君非常認同地點點頭,雖然文鏡一開始對他的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源于肚子里的小豆丁,但是好就是好哪里需要去區分個中緣由。
咸魚小郎君心態放得很平。
殷晏君特地留了武安侯一家在宮中用膳,用膳的時候蘇氏注意力全都落在了幼子身上。
因此也注意到了桌子上那些非常適合懷胎之人的膳食,更是注意到了官家對幼子的體貼入微。
在心中深深嘆了口氣,蘇氏滿心都是無奈,如今她家阿清明顯就是被官家寵著慣著而不自知,也不知之后又會是個什麼情況。
用過午膳武安侯夫婦便帶著長子出了宮門,咸魚小郎君懶懶散散窩在躺椅里昏昏欲睡。
殷晏君寵溺地抬手摸了摸小郎君的臉頰:“如今就在京都,小郎君若是想念武安侯夫人隨時都可讓文鏡將人請進宮中。”
“唔。”喪批咸魚哼哼唧唧地支吾一聲睜開眼睛,又困得將眼睛合了起來:“阿娘她……”
小郎君每日都要午休一個時辰,殷晏君抬手將已經睡著了的小郎君打橫抱起來放進床榻中,他盯著小郎君肉嘟嘟的臉頰看了一會兒,又叮囑了文鏡和木瑜幾句,方才起身離開。
……
兩日后,文鏡特地向小郎君「告了個假」:“今日官家在清苑殿招待西陵國使臣,奴才可不得跟在官家身側忙前忙后。”
咸魚正窩在躺椅里看話本子,聞言挑了挑眉梢看向文鏡:“那可真是辛苦內侍監了。”
文鏡呵呵一笑,自從遇上小郎君,他比之以往似乎也變得更愛說笑:“聽聞西陵國多出美人,小郎君盡管放心,奴才會幫您看著官家。”
在小郎君茫茫然的眼神中,文鏡抬腳退出了長信殿。
躺椅里的喪批咸魚眨了眨眼,將手中的話本子蓋在臉上,有些不知所措但也說不上來是種什麼感覺,反正心里泛起絲絲縷縷的煩躁。
“郎君這是怎麼了?”木瑜坐在躺椅旁邊,抬著手給他家郎君按揉雙腿,昨個小齊大夫專門拿了新做的藥油過來。
“唔。”喪批咸魚懶懶散散地嘆了口氣:“木瑜,你見過西陵國的美人嗎?”
多少有點兒臉盲甚至連殷元城都認不出來的木瑜乖乖搖頭:“不曾見過。”
新官上任的小齊醫官慢慢悠悠抬腳走進長信殿,恰好聽到小郎君的問話,忍不住戲謔道:“郎君這是想看美人了?”
咸魚將蓋在臉上的話本子拿下去,靈動的眉眼突然帶上了一抹亮光,他對著齊辰招了招手:“阿辰過來,我問你一個問題。”
齊辰邊走邊說:“美人的事情你問我就對了,我這兩日在太醫院聽那些御醫們說了不少西陵國的事情,聽說西陵國的公主殿下名喚拓拔錦姝,確確實實是個我見猶憐的大美人,惹得西陵國無數貴公子為她一見傾心。”
清涼殿內,殷晏君在文鏡的服侍下褪去身上寬松的道袍,換上玄色五爪龍袍,腰纏玉帶、頭戴金冠,端得是帝王風姿,眉目英挺不怒自威。
“官家的小印怎麼不見了?”文鏡困惑不已,官家玉帶上一貫鉤著一個小小的錦袋,里面放著平素里批閱奏疏要用的小印。
殷元城適時走進來,便聽到官家冷冷淡淡的嗓音:“許是落在長信殿了。”
尚且不等文鏡開口,殷元城索利索地張口說道:“我去給官家拿。”說著不用文鏡阻攔,他便已經出了清涼殿。
“官家,小侯爺這?”若是碰上了如今身懷六甲的小郎君,估計又是一出雞飛狗跳。
殷晏君眸色淡淡:“無事。”小郎君平素里待在長信殿也是無趣,元城和小郎君年紀相仿,以后倒是可以讓他進宮陪著小郎君戲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