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娘,我的耳朵真要掉下來了。”小可憐眨巴眨巴水潤潤的大眼睛,試圖迷惑自家冷酷無情的阿娘。
蘇氏終于冷哼一聲,松開幼子紅彤彤的耳朵,再看看幼子已經高高聳起的肚子,滿腔慈母之情終于涌上心頭泛濫成災,面上勉強維持了幾分冷意:“快點說實話,你跟官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喪批咸魚默默抬手摸了摸自己慢慢開始發燙的耳朵,試探著看了一眼好像還在怒火中燒的阿娘:“我跟道長真真就是一個錯誤的巧合,真的我發誓!”
聽著幼子一口一個道長,武安侯不經意抬眸看了一眼整個宮殿的裝飾,再想想這宮殿的名字,心里哪還不知道官家究竟打著什麼主意。
不過武安侯素來會裝瘋賣傻,他手中杯盞重重落在桌子上:“那就一點一點兒解釋清楚,巧合也好誤會也好,阿爹阿娘總有時間聽你講完。”
小郎君被自家阿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個激靈,蘇氏忍不住抬手在自家夫君胳膊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干什麼呢,有你這麼嚇唬孩子的嗎?”
武安侯滿臉可憐又無辜,在家說好都要「冷酷無情」一定要從幼子口中問出個究竟來的呢,這才一會兒功夫自家夫人怎麼就倒戈相向了呢?
徐硯清在心里給自己比了個耶,繼續委屈巴巴地說道:“當初我住在云水院本打算對蘇寒楓下藥,結果那個陰險小人換了我的茶,致使我喝了那杯下料的茶誤打誤撞闖進了隔壁,藥效發作之下就和道長這樣那樣了。
”
道長身中情毒畢竟是皇室秘辛,徐硯清自然不打算講此事說出去。
故而只是在這件事情上稍微含糊了一點兒:“我當時只以為是自個兒強了住在隔壁仙風道骨的道長,第二天一醒來就非常不負責任地趕緊跑路了,所以其實細說到底道長也是被我逼迫的小可憐。”
殺伐果斷、威嚴清俊的帝王都成了幼子口中的小可憐,看來官家著實將自家幼子迷惑得不輕,自覺看到了一丁點兒真相的武安侯冷哼一聲:“那就繼續說說你在徐家村好好養胎,為何又突然勾搭上了微服私訪的官家?”
什麼叫做勾搭,咸魚小郎君對于自家阿爹肚子里的那點兒稀薄墨水表示鄙夷。
不過他到底還是在阿爹怒目而視之下老老實實地回答:“我自是好好在祖宅待著,不過是官家隨著醫館的大夫到村子上義診,當日突逢大雨我早早就睡下了,第二日才知道官家一行人在院子里借住的事情。”
“哼,漏洞百出。”武安侯還想再用力拍一拍桌子,結果蘇氏直接一個冷眼瞪了過去,他識相地收回手,只用力握緊手中的杯盞,好險沒有把杯盞握碎:“即便是官家在祖宅避雨借住,等到天晴也就該走了,只要你不說官家又是如何得知你一個郎君卻懷了龍種的事情?”
“那就都要怪肚子里這個沒出生的小豆丁了。”喪批咸魚非常無力地嘆息一聲,將自個兒的身體情況一一解釋清楚:“總之兒子如今懷著龍種不回家反而住進皇宮的原因就是因為肚子里的小豆丁離不開他那個父皇的安撫。
”
咸魚是無辜的,所以咸魚果斷將所有罪過都推到了尚且還沒有出生說不出話來的小豆丁身上,簡直就是完美至極。
聽到幼子說孕吐期間吐得那般可憐,蘇氏又是忍不住心疼地摸了摸幼子肉嘟嘟的臉蛋:“那如今可大好了?”
小郎君乖乖任摸,點頭應道:“道長在咱們祖宅住上幾天就好了個七七八八,許是小豆丁就盼著他父皇在呢,不過前段時間趕回京都,連著坐了幾日馬車又吐了幾次,如今修養幾日也沒什麼大礙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到底是自己和夫君千嬌百寵著長大的幼子,一想到幼子明明是個男兒身,卻還要承受懷胎生子的痛苦,她就心疼到不行,于是忍不住對官家就產生了些許埋怨。
有時候人就是這般自私,明明于這件事上,官家也是個無辜的受害者。
但是最后受罪最多的卻是她的幼子,所以蘇氏私底下還是把一顆心都偏袒到了幼子身上。
武安侯嘆息一聲,不管兒子這話里究竟幾分真幾分假,他緩緩開口道:“那你接下來就打算在宮里長住了?”
“總得先等到肚子里的小豆丁生出來再說吧!”說著徐硯清忍不住習慣性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那舉措看得蘇氏心驚膽戰,忍不住抬手將小郎君欠揍的手甩到一邊,她自己反而伸手上去輕輕摸了摸兒子高高聳起的肚子,小豆丁很給外祖母面子,在蘇氏手底下踢了一腳。
“哎呦,還挺有勁,這調皮樣兒跟你小時候一個德行。”蘇氏忍不住心生感慨,再看看如今一副懶洋洋德行的幼子,語氣里略帶嫌棄:“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個小懶蟲,不過那也是阿娘的乖乖小懶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