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帝王的那些過往,徐硯清早前也算得上有所耳聞,到底還是天家無親情,道長可真是個叫人憐惜的小可憐啊,那般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將人摟緊懷里拍拍又親親。
殷晏君沒能在長信殿待上太長時間,懷親王猛一得知官家已經回宮的消息,趕緊撒歡似的跑到宮里,請求覲見官家。
不在京都尚且可以將國事分給懷親王,如今殷晏君既然已經回京,自不好再一個勁兒地壓迫于人,畢竟以后多的是用到懷親王的地方,殷晏君眸中閃過一絲光亮。
咸魚自然毫無所覺,他還沉浸在玄塵道長是個小可憐的心緒之中,見著道長離開之前忍不住對著自己交代這交代那,亦是忍住了沒把人趕緊攆走。
殿門之外的小內侍又來通傳:“內侍監大人,懷親王那邊一直催著要見官家。”
文鏡不動聲色瞥了一眼緊緊關閉的大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扭頭去看著急忙慌的小內侍,忍不住叱道:“著什麼急,讓王爺再等上片刻功夫,就說官家剛剛回宮已經在換洗了。”
小內侍領了內侍監的命令,抬腳又朝著御書房的方向奔去。
知道小郎君素來沒什麼耐心,殷晏君只在小郎君臉頰上揉了揉:“如果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文鏡。”
“道長辦事都不帶上內侍監的嗎?”咸魚可不想因為自個兒而害得文鏡丟了差事。
“無甚要緊的大事,小郎君若是困了就再睡一會兒,御膳待會兒就會送到長信殿。”殷晏君面色和煦溫柔,念著御書房里等待許久的懷親王,總算是起身離開。
文鏡尚且還在外面侯著,殷晏君身上那種淡淡的溫柔陡然被淡漠和疏離代替,這才是文鏡一貫熟悉的帝王。
“你暫且先留在這里伺候小郎君,若是缺了什麼便趕緊置辦。”殷晏君徐徐說道。
文鏡渾身一震低頭領命,目送帝王緩步離開長信殿。
已經睡了一覺咸魚小郎君這會兒自然不困,自己穿了衣衫將房門打開,許是念著他的特殊情況,所以長信殿里伺候的內侍并不多。
“郎君,你醒啦!”木瑜湊到自家郎君面前指著院子后面:“郎君你不知道,后院有個涼亭那處的擺設與咱們在徐家村的住處很是相似呢!”
咸魚小郎君是在昏睡之中被玄塵道長一路抱進了長信殿,這會兒方才看到長信殿內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
跟著木瑜的步伐,咸魚小郎君一路溜達到院子里,院中有一顆常青的樹木,枝葉繁茂垂下一片暗影,就在大樹旁邊有一個涼亭,里面安置了一個寬敞又奢華的躺椅,躺椅旁邊放著一套桌椅,著實是和徐家村的小院有些許相似之處。
“內侍監有心了。”徐硯清挑了挑眉梢扭頭看向一同跟過來的文鏡:“不過倒是因為我,讓道長把內侍監扔在了這兒,內侍監不會因此惱了我吧!”
文鏡臉上瞬間帶上了笑意:“郎君就是這般愛說笑,能夠在郎君身邊伺候自是文鏡的福氣,郎君可餓了,我去催一催御膳房那邊。”
咸魚懶懶散散伸了個懶腰,這幾日連著坐馬車,可沒把他折騰到散架:“行,那就用膳吧!”
宮中的御膳自是美味至極,其中亦不缺乏趙姑姑親自著手的藥膳,到了吃飯的時候齊辰不知道從哪里蹦了出來,看模樣很是興奮。
“你這是在路上撿到金子了?”反正道長也不在,咸魚干脆拉了大家陪他一起吃飯。
齊辰忍不住搖頭晃腦:“非也非也,到底還是沾了郎君的光,我竟然成了太醫院最年輕的醫官。”這可是光耀門楣的榮譽,可沒把他高興壞了。
“嘖嘖嘖,可真了不起。”咸魚學著齊辰搖頭晃腦的模樣感慨了一番,志向遠大的人真真是值得夸贊,不過咸魚依舊是咸魚,一丁點兒想要翻身的欲望都沒有。
用過午膳,喪批咸魚坐在書案邊拿起了筆墨,一張精致的小臉苦不拉幾得皺到了一起。
木瑜跪坐在一旁給自家郎君研墨,見狀困惑地問道:“郎君這是怎麼了?”
“木瑜,你說阿爹阿娘要是知道我回京之后直接住進了宮里,會不會直接提刀進宮把我砍了。”回京之前徐硯清便已經給阿爹阿娘送了信,差不多這個時候阿爹阿娘應該已經收到了信件。
木瑜亦是皺起了一張臉,膽顫驚心地說道:“侯爺應該不至于吧,畢竟郎君眼下也是有靠山的人。”郎君還懷著小小郎君呢,身子真是要緊的時候,侯爺即便是想的對郎君動手,自然也不會挑這個時候。
“對,我現在也是有靠山的人。”喪批咸魚一拍手給自己打氣,道長總不至于看著他被阿爹揍上一頓才是。
主仆兩人雞同鴨講了一番,喪批咸魚總算是重新提筆,很快龍飛鳳舞寫完了一封信:“讓內侍監幫忙將信件送到侯府,估計勉強過了今日阿爹阿娘就要請旨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