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想到玄塵道長出家人的身份,他又不禁搖頭表示自己褻瀆了仙人。
趙姑姑瞥了一眼單純的木瑜,輕笑了一聲繼續跟李嬸聊李大黑的事情:“聽說他把自家女兒賣給了一個鰥夫做填房?”
“唉!”李嬸嘆了口氣:“說起來月瑤那孩子確實不幸,生在那樣的家庭里,如今又遇上了這種事情。”
“那月瑤女郎現在怎麼樣了?”木瑜突然發覺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過李月瑤了。
李嬸感慨地嘆息一聲:“李大黑自己被下了大獄,但是他早前就已經收了對方的銀錢,這會兒出了事人家就過來討要媳婦,月瑤不知道怎麼的就剪了頭發去做姑子了。”
“啊!”木瑜長大了嘴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月瑤女郎生在這樣的家里確實可憐,但是如果他家郎君那天真出了什麼事情,他怕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所以只能說是李月瑤自己不幸。
晚間,徐硯清老老實實在玄塵道長地陪伴下溜達完圈子,整個人瞬間就癱在了堂屋的椅子里。
殷晏君手里拿著帕子細細將小郎君額頭的汗水擦掉:“感覺怎麼樣?”
“咸魚已死,有事請上墳燒紙。”徐硯清恨不得將自己整個兒攤平趴在地上。
殷晏君一只手捏了捏小郎君肉嘟嘟的臉蛋,臉上神色有些端肅:“小小年紀,不要說胡話。”
咸魚小郎君果斷投降:“好吧,這就是年輕郎君和年長道長之間的代溝!”話說三歲一代溝,他和道長之間好像不止一條溝。
殷晏君臉色略有有些被戳破年紀的窘迫,隨之他身體往小郎君的方向傾斜了幾分,嗓音頓了頓:“小郎君這是嫌棄我垂垂老矣!”
“垂垂老矣?”徐硯清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不知對方為何突然提到了這個,望著道長慎重而認真的模樣,小郎君福至心靈般笑了笑:“道長這般想就不對了,大叔可是成熟儒雅、穩重隨和的典型代表,而且道長尚未而立之年,正是男兒的大好時光,可千萬別有任何頹喪的想法。”
頹喪是咸魚的專屬。
如今已經進入盛夏,屋子里悶熱得很,但是入了夜外面卻很是涼爽,所以近幾日殷晏君直接將書案放在了院子里。
咸魚喪喪地窩在躺椅里看著道長書寫經文,沒一會兒功夫就開始昏昏欲睡起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呀,終于撐不住窩在躺椅里睡著了。
殷晏君并不如表面上那般認真,他的心神分了一部分放在小郎君身上,見著小郎君瞌睡的模樣,他唇角帶著淺淡的笑意,起身走到小郎君身邊緩緩蹲下身子,忍不住抬起手指從小郎君的眉眼處輕輕劃過。
小郎君砸吧砸吧嘴,許是感到臉上的癢意,他迷迷糊糊抬手在自己的臉上揮動了一下,然后翩翩的衣袖便落在了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上。
殷晏君望著小郎君怔愣出神了會兒,才又捏了捏小郎君的耳垂,語氣溫和而寵溺:“小郎君醒醒,若是困了便回房里睡。”
被鬧騰地睜開一雙霧蒙蒙的眼睛,徐硯清睡意正濃將道長那只溫熱的手從耳朵處拉過來塞進懷里:“道長別鬧,我好困啊!”
小郎君的體溫比之常人要熱一些,殷晏君猛得觸到小郎君細滑的肌膚,瞬間一雙耳朵變得通紅,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小郎君心臟的跳動。
木瑜和齊辰躲在一邊伸頭探腦地盯著院子里的兩個人,時不時還湊到一起交頭接耳,文鏡目光落在官家身上,心滿意足抬手將看熱鬧的兩個人提溜走。
“哎哎哎,我還沒看夠呢!”齊辰看得正帶勁,被人提溜著衣襟拉走,滿臉都是不開心。
文鏡使了個眼色,木瑜會意立刻上去捂住齊辰的嘴巴,免得這個大嘴巴驚動了院子里的兩位主兒。
但是他一邊走一邊想自己好像是忘了什麼重要的大事,但是齊辰鬧騰得厲害,他只顧著「捂嘴」去了,什麼大事都扔到了九霄云外。
殷晏君緩緩將手從小郎君的懷里扯出來,面紅耳赤地低聲又喚了幾句,可惜小郎君睡得正香,根本就不搭理他。
最后殷晏君無奈嘆息一聲,將小郎君整個兒打橫抱起來,小郎君身上帶著淺淺水蜜桃的氣息,他低下頭盯著小郎君精致的面容心中一陣悸動,將人放在床榻上,殷晏君屈膝蹲在床榻邊溫柔撫過小郎君的臉。
小郎君身上出了一層細汗,殷晏君起身去廚房取了些熱水,細細替小郎君擦拭著臉頰和上半身,方才站起來走到衣柜旁去找干凈的里衣。
小郎君的衣物被收拾得整整齊齊,只有一個小包袱被隨隨便便塞進了一堆衣物之中,看起來多少有些礙眼。
殷晏君隨手抽出一件寢衣,卻直接將那個小包袱順帶著抽了出來,啪嗒一聲包袱落在地上。
煙灰色的披風直接散落出來,上面還放著一根木質的發簪,無論是那件衣服還是那根木簪,于殷晏君而言都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他微微頓了一下腳步耳尖又泛起了些許紅暈,反應了片刻才蹲下去將包袱撿起來暫且放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