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餓,我想吃飯。”小男孩沒有管自己被打疼的臉,他垂下頭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疼的肚子,感覺自己再不吃東西,就快要餓死了。
女人的手都在顫抖,她拉著小男孩一路往前拖拽,將小男孩推進一個房間里:“這麼小年紀就學會了跟家長頂嘴,今天晚上你就待在這個房間里反思一下自己,如果作業沒有寫完,明天的早飯也就不用吃了。”
房門被撲通一聲帶上,那聲音震得小男孩耳朵生疼,小男孩將自己蜷縮在凳子里,緊緊壓著發疼的肚子,感覺這樣才能好受一些。
這一晚上他沒有吃到晚飯,忍著腹中的饑餓,一點一點認真地寫完作業。
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后,主臥里的男人終于又走了出來,他朝女人問了幾聲小男孩的事情,女人還沒說上兩句話,又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男人不忍她這個德性,沖動之下又跟對方吵了起來,小房間里的男孩,默默聽著外面爭吵的聲音,他把門打開了一條縫,想去廚房里找點東西吃。
一男一女都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小男孩,他們兩個廝打在一起,男人將女人甩在地上,不打算再跟她爭吵下去,結果女人憤怒之下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東西朝著男人扔過去。
男人眼疾手快躲開,那東西直接飛了出去,隨后就聽到女人尖叫的聲音。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有紅色的液體,從他頭頂往下滑落,他覺得自己頭也疼肚子也疼,全身都在發疼,最后眼前一黑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
夢中的一切都是疼痛的,床榻上的小郎君疼得皺起眉頭哼哼唧唧了兩聲,嘴中喊著疼,但是怎麼都醒不過來。
殷晏君在小郎君耳邊又喚了幾聲,小郎君卻依舊沉浸在夢魘之中。
于是他緊緊蹙起眉頭,輕柔抬手將床榻上的小郎君抱進了懷里,一只手像是哄孩子一般在小郎君后背輕輕安撫著。
夢魘之中的小郎君,只感覺有人貼了貼他的額頭,在他耳畔輕輕哄著:“不怕不怕,沒事了!”
渾身顫抖的小郎君,在殷晏君的安撫下漸漸放松了許多,他伸出手胡亂的摸索著,于是殷晏君將自己的手遞了上去,和小郎君十指相扣。
徐硯清只覺得自己被道長身上清冽淺淡的氣息緊緊包裹,他漸漸感覺自己黑暗的夢境有了一片光亮。
但是咸魚已經沒有一點兒力氣,他望著那片光卻怎麼也走不到光暈之中。
于是全身上下疼痛不已的小郎君在夢境中疲憊不堪地閉上眼睛,等休息了片刻他再一次艱難地睜開眼睛,眼前那片明明還很遙遠的光暈,似乎在漸漸地擴大、漸漸地擴大,直到將他整個人完完全全包裹進去。
徐硯清猛然從夢中睜開了雙眼,他迷迷糊糊抬手去摸夢中疼痛的額頭,手指碰到額頭的地方濡濕一片。
“疼。”小郎君嬌嬌氣氣地喊了一聲,他將碰到額頭的手指放在眼前,只有一片水漬,并不是夢中鮮紅的血跡。
殷晏君牢牢將小郎君摟在懷中,寬和溫煦地安撫:“小郎君覺得哪里疼?”
嬌氣又脆弱的小郎君面對抱住自己的道長,就是像是受到欺負后找到靠山的小孩兒,嗓音里帶著一點兒哭腔:“耳朵疼,肚子疼,額頭也疼,感覺全身都疼!”
殷晏君沒有將人松開,只是伸出一只手,仔細檢查著小郎君的耳朵,額頭和肚子。
小郎君全身上下都是好好的,并沒有哪里受傷,但是殷晏君依舊耐心地輕輕按揉著對方的耳朵和額頭,嘴上輕聲安撫:“小郎君忍一忍,馬上就不疼了。”
徐硯清窩在道長的懷里,一只手和道長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緊緊抓著道長的衣襟。
咸魚的個性并不是那種沉溺于過往而久久不愿醒來的人,自從徐硯清穿越以來,他極少想起前世的那些過往,或許是今天李月瑤老爹那種歇斯底里的胡攪蠻纏,讓他想起了前世的父母。
很快在道長的安撫下,小郎君終于恢復了過來,他松開抓住道長衣襟的手有些羞赧地抬手抓了下腦袋,小聲說道:“道長,我已經沒事了。”
“還疼嗎?”殷晏君輕輕挪開小郎君抓腦袋的手,語氣格外輕柔。
小郎君乖乖地搖了搖頭,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坐到了道長的懷里,咸魚已經說不清這究竟是不是社死了。
反正也沒有其他人看到,于是他就破罐子破摔繼續在道長的懷里窩著。
臉皮這種東西需要鍛煉,只要鍛煉得好,臉皮就會越來越厚,而咸魚自覺已經修煉到了一定的等級。
殷晏君體貼地沒有去問小郎君為何夢魘,而是輕拍著小郎君的后背哄他入睡。
徐硯清經歷了一場夢魘,這會兒自然是睡不著,他又抬手撓了撓自己的后頸,拉著道長和他閑聊。
殷晏君長了小郎君好些年月,說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亦是絲毫不覺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