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批咸魚譴責完了自己也是要付出行動的,于是玄塵道長再過來的時候,就見到了一個難得勤快的小郎君,不僅坐在書案前幫他研墨,竟然還給他端茶倒水,著實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畢竟在殷晏君印象中,小郎君大多都是窩在躺椅里,能夠給他個眼神,或者坐在書案前陪他說說話都算是勤快的了。
于是殷晏君抬起頭困惑地望著面前百無聊賴到托腮的小郎君:“今日小郎君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咸魚搖頭,冰碗也不想吃了。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叮叮當當地吵起來,咸魚趴在桌子上,一點兒也不關心外面的情況。
不過這個姿勢對于咸魚來說確實不太舒服,于是他懶洋洋地又坐了起來。
殷晏君似是想起了什麼,他從書案下面取出幾本書遞給小郎君:“昨日文鏡找了一些話本子過來,小郎君可以借此打發打發時間。”
提起話本子郁郁寡歡的咸魚小郎君可就興奮了,畢竟他跟齊辰帶過來的那些個話本子來來回回、反反復復地看,他都快要把劇情倒背如流了。
文鏡找過來了一整箱子的話本子,殷晏君先略微過目了一遍,里面不乏有些話本子,殷晏君當即冷淡地看了一眼文鏡。
文鏡呵呵一笑解釋道:“奴才這可是專門去問了小齊大夫,費勁口舌、千方百計從小齊大夫口里套出來的精髓。”
總之徐小郎君就是這麼不走尋常路,不愛那些正兒八經的話本子,就喜歡這些又禁忌又花里胡哨的。
殷晏君面上帶了幾分對小郎君的無可奈何,最后挑選了幾本送到了小郎君的房里。
不過他過去的時候小郎君睡得正香,所以那些話本子暫且就被放到了書案下面。
徐硯清先是隨意瀏覽了一下那些話本子的封面,看名字大多都是些查案類型的話本子,只有一本講得是公公和守寡的兒媳婦。
“這可是文鏡廢了好大力氣從其他地方挑選來的,小郎君覺得可能入眼?”殷晏君似是而非地抬眼問道。
徐硯清在心頭嘖了一聲,最后那一本絕對合他心意,其他的也很不錯。
但是抬頭望著端莊自持、仙氣飄飄的玄塵道長,他還是勉強含蓄了點兒:“雖然有個別話本子過于狂放不羈,不過還是要多謝玄塵道長和文鏡道長為我如此費心。”
小郎君目光落在最后那本「狂放」話本子上的目光明顯要比其他話本子灼熱一些,一看就是格外滿意的,偏偏嘴上還要含蓄一下。
殷晏君難得生出些許逗弄小郎君的壞心思,于是他慢慢伸出手去拿那本書:“既然這個話本子不合小郎君的心意,不去我去給小郎君重新換一本。”
徐硯清反應極快地把話本子撈進懷里,臉上露出一抹真誠又燦爛的笑容:“就不勞煩道長了,我不挑的,一點兒都不挑!”
說著小郎君就抱著話本子站起來,火速窩進了他的躺椅里看話本子去了,從殷晏君的角度望過去,小郎君手上是一本查案的話本子。
但若是細心去看小郎君扶住書本的手勢,便會發現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所以小郎君八成是將那本「狂放不羈」的話本子藏在了里面,口是心非的小心思可真是暴露得一覽無余。
第33章
這一聲「好」溫潤又輕柔
外面叮叮當當的聲響一點兒都不影響咸魚小郎君看話本子的高昂興致, 高山雪蓮般不染纖塵的圣僧和媚態橫生的合歡宮宮主什麼的,果真很有意思。
殷晏君沒了小郎君給自個兒研墨,只能暫時放下手中的朱筆親自上陣, 在批閱奏疏的空閑偶爾會抬一下眼簾看一看躺椅上的小郎君。
近日一直存于小郎君眉心的悶悶不樂終于散去了許多,殷晏君緩緩松了口氣,他到底比小郎君年長很多。
有時候也會弄不清楚現在的年輕郎君們喜歡做什麼, 只能通過試探的笨方法一點一點兒摸索。
好在小郎君心思通透, 什麼心緒都擺在臉上,倒也好懂,殷晏君緩緩低下頭繼續批閱書案上的奏疏。
文鏡指揮著一群工匠在院子里大動土木, 挖出來四個很深的坑,再填放進去四根粗壯結實的柱子, 倒入黏土用磚頭一點一點兒砌好。
這個時節葡萄都已經成熟了,并不好移植,所以文鏡派了好些人下去專門尋了要晚一個月才能成熟葡萄樹,快馬加鞭移植過來。
柱子上面加固了鐵網,文鏡又命人在鐵網上面鋪了一層細密的紗緞, 防止有枝葉和灰塵落到下來。
這一折騰就是小半天, 最后命人將新打造的躺椅和茶案搬進去,這個精心搭造的葡萄架總算是完成了。
文鏡和趙姑姑手腳麻利地將被弄亂的院子重新收拾了一番, 如今再看這個院子就有了點兒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