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用手指戳了一下,徐硯清察覺不到疼痛,轉頭一想咧嘴輕笑:“可能是在玉米地里剮蹭的吧!”反正不疼不癢的,他根本就沒當回事。
殷晏君微微蹙眉,站起身去房里取了傷藥,給小郎君細細涂上,這才又坐回桌子旁邊,捧著書本繼續看。
道長脊背挺直,襯得身形修長俊美,徐硯清盯著自己被涂抹了藥膏的手臂,默然有些出神。
中午李嬸做了八寶飯,里面放了玉米粒還有其他各種雜糧,最后還在上面鋪了一層油光水滑的臘肉。
配著徐川送過來的餃子,大家吃得那叫一個痛快。
午飯過后閑來無事,徐硯清剛打算去房間里睡個午覺,結果胖娃娃卻背著他的小挎包,興奮地跑到了院子里。
“小叔叔,小叔叔。”湊到徐硯清身旁,阿寧咧嘴一笑:“我來找你玩啦!”
“困,不想玩。”徐硯清非常無楠`楓情地拒絕了小孩兒的真誠邀約。話說小孩子都這麼有精力了嗎,竟然連午覺都不睡。
阿寧扯著徐硯清的衣袖撒嬌:“小叔叔陪我玩一會兒嘛,就玩一小會兒。”
冷酷無情的徐硯清窩在躺椅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你小挎包里帶了什麼好東西?”
阿寧拍了拍自己的小挎包:“是我的功課,等我和小叔叔玩好了,就去做功課。”
“小家伙,你不行啊!”徐硯清懶懶散散晃了晃身下的躺椅:“好孩子都是要一鼓作氣把功課完成才能去做游戲的,你這樣可就算是偷懶的小孩子哦!”
“才不是呢!”被莫名按上偷懶名頭的小孩兒趕緊跑到桌子前面,將自己的小挎包放上去,然后又巴巴地望著徐硯清:“我現在就做功課,等到功課做完了小叔叔可以陪我玩嗎?”
“唔。”徐硯清猶豫了一下,再看看桌子上挺厚實的小挎包,慵懶地點頭:“行吧,如果到時候我睡醒了就陪你玩。”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家里很無聊,所以阿寧眨了眨眼,思考了片刻勉強同意。
他小挎包里可放了不少東西,有書、紙、筆墨……零七零八的東西剛剛拿出來,躺椅上的徐硯清已經開始呼呼大睡了。
阿寧略微有些苦惱,小叔叔看起來懶洋洋的,也不知道等他功課完成了,小叔叔能不能醒過來。
殷晏君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院中躺椅上呼呼大睡的小郎君,還有桌子前認真練字大字的胖娃娃,是小郎君叔父家里的娃娃,殷晏君今天上午見過。
小孩子模樣很機靈,練大字的時候胖嘟嘟的小臉板正得像個小老頭,看起來著實是童真童趣氣十足。
殷晏君回房間取了一床毯子,抬腳慢慢走過去,將毯子蓋在小郎君的身上。
雖說現在已經入夏,但是小郎君睡的地方避著光,風一吹過來多少有點兒陰冷。
毯子一蓋到身上,徐硯清迅速伸出他的小爪子將毯子往自己懷里扯了扯,整個人縮在毯子下面,小臉上洋溢著一股濃濃的滿足感。
殷晏君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小郎君肉嘟嘟的臉蛋,蹲在躺椅旁看了小郎君好大一會兒,方才起身走到桌子旁邊,隨手拿起他之前放在桌面上的書。
正在寫大字的阿寧好奇地目光落在面前的叔叔身上,他雖然不怕生,但是這個叔叔看起來有點兒端肅,像是村塾里的夫子。
但是要比夫子還要多幾分威嚴,小小年紀的胖娃娃分不清那是什麼感受。
但是直覺使他不敢開口跟這個叔叔說話,只能老老實實地繼續練大字。
村塾的夫子是個秀才,大概也有四十多歲的年紀了,平素里對著一群調皮搗蛋的小孩子自持身份板著一張臉。
所以小孩子們都很害怕夫子,當然了他們最害怕的還是夫子手里的戒尺和夫子喜歡找家長的「壞習慣」。
殷晏君手中的書已經看完了,他抬手將書本合上,隨手放在桌面上,胖嘟嘟的小孩兒還在認真地練大字,那副愁眉苦臉的小模樣還真和小郎君有點兒相似。
于是殷晏君便起身走到阿寧的身后,看著小孩子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寫出來的大字,他手指戳了戳阿寧肉嘟嘟的小手:“你執筆的姿勢不太對,這樣會很累手。”
殷晏君上一次和這般大的小孩兒相處,還是幼年時的殷元城養在他身邊的時候,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倒是一點兒都沒有長進,語氣一如既往的嚴肅,這讓阿寧不由自主就緊張了起來。
還在身后這個叔叔雖然嚴肅卻耐心很好,一點兒都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很快阿寧就將執筆的姿勢改正了過來,他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里滿是驚喜:“真的啊,這樣手腕都不累了。”
殷晏君點了點頭,又去指點小孩兒該怎麼落筆、運筆,小孩兒很有靈氣,學得也非常認真。
不多會兒功夫幾張練大字的功課就全部完成了,阿寧將桌子上的東西認認真真收到他的小挎包里,然后咧著嘴巴雙眼晶亮地望著殷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