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清!”殷元城見著從屋子里走出來的小郎君,直接驚訝地站了起來。
徐硯清被這動靜下了一跳,扭頭一看卻看到了個另外格外熟悉的身影:“道長。”
坐在桌子前面的道長身上帶著一如既往的仙氣兒,即便是手里拿著一個饅頭,面前還放著一碗玉米雜糧粥,也絲毫沒讓他身上的矜貴感減弱。
他抬眼清清冷冷的目光落在徐硯清身上,讓徐硯清覺得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他現在肚子已經開始顯懷了,會不會被玄塵道長看出來。
但是殷晏君卻什麼都沒說,他依舊是那般的溫和雅正,甚至連一丁點兒的驚訝都沒有,仿佛早就知道此處住著的人是徐家小郎君。
“這位道長認識我們郎君?”齊辰眨了眨眼睛,將身旁還杵著的殷元城拉著坐下來,他口中問著話,目光卻望向疏離清冷的殷晏君。
徐硯清這會兒其實還有點尷尬,他昨夜夢中還在跟玄塵道長共赴巫山翻云覆雨,這會兒突然見到真人,一貫厚臉皮的咸魚難得生出幾分不好意思。
洗漱好,徐硯清在桌子前坐下,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大個桌子就只有玄塵道長身邊有空,所以他就只能坐了過去。
比起那件味道已經非常淡的披風,靠近真人的時候那種清冽的氣息簡直就要撲鼻而來。
后頸處的酥麻腫脹變得躁動起來,就像是即將沸騰的熱水,每一處都充斥著它們的喧囂。
殷晏君抬手拿過一個熱氣騰騰的饅頭遞給身邊的小郎君,他眉目間總是帶著那般端和的平靜,仿若不動凡心的神祇。
偏偏徐硯清卻覺得道長身上帶著一種其他男子都沒有的魅力,要用前世的話來說道長就是個妥妥的禁欲系美男,光是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副令人沉醉的畫。
后頸的熱度持續上升,而且還散發著淡淡的水蜜桃香味兒,徐硯清一手接過饅頭,另外一只手忍不住撓了撓后頸,很快他的后頸就被撓得通紅一片。
那通紅的顏色,在小郎君白凈如玉的肌膚上顯得有些艷麗,殷晏君盯著他手上的動作,微微皺起眉頭。
徐硯清趕緊將手放了下來,忍著那種突如其來的腫脹感,抬手夾了雞蛋炒肉絲放進饅頭里面,一口一口慢慢吃著。
偏偏這個時候腹中的小豆丁像是感受到了他另外一個父親的氣息,變得有些躁動起來,但是畢竟小豆丁還小,胎動并不明顯。
雖然腹中的反應很小,但是他身體上的反應卻很大,一股反胃的沖動急匆匆地涌上來,當即徐硯清就放下手里的東西,快步走到一旁吐了起來。
因著徐硯清睡了一夜,昨晚吃得東西該消化早就消化完了,這會兒他才剛剛吃了兩口東西。
所以也吐不出來什麼,基本上就是干嘔,嘔得他一雙眼睛微微泛紅地沁出水來。
齊辰略有所思地看了殷晏君一眼,然后快步起身走到徐硯清身邊幫吐到上氣不接下氣的徐硯清輕輕拍著后背。
“你家郎君這是怎麼了,生病了?”殷元城盯著干嘔不止的徐硯清,扭頭戳了戳一臉緊張的木瑜。
木瑜沒有回他的話,去廚房倒了溫水讓郎君凈口,隨后又沖了點兒甜水讓徐硯清喝下去。
重新坐回桌子旁邊的徐硯清一點兒吃東西的欲望都沒有,勉強又喝了點兒玉米雜糧粥,一張精致的小臉滿是嘔吐帶來的蒼白。
整個人也懨懨得提不起一丁點兒的力氣,所以徐硯清也沒顧得上跟殷晏君說上兩句話,就回房間休息了。
徐硯清現在腦子里很是復雜,小豆丁這才剛剛顯懷,他就難受成這個樣子,可想而知接下來的孕期階段,他會有多辛苦。
于是再想想外面坐著的殷晏君,徐硯清又開始氣了起來,他就是個倒霉鬼,上輩子炫試卷能把自己炫到猝死,一朝穿書當天被人睡了不算,如今肚子里還懷著這麼個小拖累,簡直就是水逆到了極點。
“徐小郎君是生了病?”殷晏君昨晚聽隔壁的護院喊齊辰為小齊大夫,再想想徐硯清剛剛的表現,心頭便有了些許猜測。
殷元城有些驚訝地望著殷晏君,官家性子向來很是冷淡,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絲毫興趣,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官家主動詢問一個人的身體狀況。
齊辰卻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喝了一口水,然后慢慢說道:“道長昨日在張家村義診,定然也是精通醫術的吧?”
殷晏君淡淡抬眼,望向試探自己的齊辰,并沒有開口回答。
齊辰也沒有想要殷晏君的答案,只是接著說道:“如若道長有時間,不如去給我們郎君診診脈吧,我畢竟年少,見識的病例不多,對于郎君這個病也是束手無策,想來道長比我年長些許,能夠解決郎君的病情。
”
一個小小的大夫竟然膽敢支使官家做事,雖然官家不曾表明身份,但是殷元城依舊有些憤憤不平,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見官家點頭應下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