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的殷晏君依舊坐在原處,下人將未動多少的膳食收拾了下去。
尿遁離開很長時間的懷親王不知從哪里又溜達了出來:“剛剛和官家說話的小郎君好像是武安侯那個老匹夫的小兒子?”
殷晏君抬頭看了懷親王一眼,隨后低下頭將被徐硯清推到一旁的棋盤拉過來,然后將棋盤上面的棋子一個一個慢慢收攏起來。
習慣于在殷晏君面前自說自話的懷親王一屁股坐下來:“徐小郎君比之他那個兄長要更像武安侯夫人一些,模樣精致漂亮,跟武安侯那個老匹夫倒是一點兒都不像。”
殷晏君不加言語,他眼睫微垂,目光投向手中的棋子,棋子落進瓷質的棋壇之中,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第17章
話說現在打掉你還來得及嗎?
“不是和阿娘一起去蘇府了嗎?”徐羨之不知什麼時候回了府上,正在院子里練武,他脫了上衣一身腱子肉看得徐硯清有些眼熱。
等徐羨之收了手中的木棍,抬頭看著一臉菜色的弟弟忍不住笑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蘇府不管吃食?”
“又不是咱們外祖家,有什麼好待的。”徐硯清只覺得自己出門一趟,雖然什麼都沒干卻累得不輕,這會兒只想回自己房間躺著。
一身臭汗的徐羨之卻一胳膊搭在自家弟弟肩頭:“怎麼了,蘇府的人給你氣受了?”
徐硯清卻一把將靠在自己身邊的兄長推開:“兄長,你這一身汗味離我遠點,小心我吐你身上。”
看著自家弟弟一臉嫌棄的模樣,徐羨之憨厚地嘿嘿一笑,想著弟弟最近吃不下飯的模樣,也沒有跟這個要造反的弟弟計較:“好好好,我去沐浴,今天天熱你別站在太陽底下,趕緊回房休息。
”
究竟是誰攔著他不讓他回房休息,徐硯清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兄長,然后扭頭就走。
徐羨之摸了摸鼻子,對著守在一旁看熱鬧的下人招了招手:“讓廚房做點清淡的吃食給郎君送過去。”
下人躬身應下,徐羨之抹了抹頭上的汗,趕緊回房間沐浴去了。
當喪批咸魚躺到床榻上的那一刻才緩緩舒了口氣,感覺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仰頭看著床頂的雕花,徐硯清有些失神,良久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暗戳戳地抬手將枕邊的一個小包袱拉過來,從里面拿出那件煙灰色的披風。
披風上面還帶著原主人身上清冽的香氣,徐硯清側過身體,將披風抱進懷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是他無意之中發現的一個小秘密,每次當他想吐或者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只要聞一下那披風上面的氣味,這種難受的感覺就會得到很大程度的緩解。
雖然這行為看起來變態極了,但是喪批咸魚很坦然,反正玄塵道長也不會發現。
只是對此徐硯清也有過一些懷疑,不過那種懷疑有些過于超前,于是那點兒小猜測扭頭就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徐硯清一覺醒來,身上的疲憊感得到了大大地減弱,他蹭了蹭懷里的披風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將披風一點一點整理好,重新裝進小包袱里面。
木瑜聽到房間里面傳來的聲響,端著膳食走了進來:“郎君吃點兒東西吧,世子讓廚房做了幾道郎君喜歡的菜。”
徐硯清摸了摸肚子,確實有點兒餓了,他坐起來讓木瑜重新給他梳了頭,這才坐在桌前拿起筷子用膳。
武安侯府的膳食要比蘇府的素菜味道好一些,主要因為徐硯清口味挑剔。
自從診出有孕后,他三天兩頭吐得昏天黑地,為了讓自家兒子能吃點東西,武安侯夫婦可謂是在廚房那邊下了一番功夫。
徐硯清正吃著,便見著蘇氏板著臉抬腳走進來:“你倒好,拋下阿娘走得痛快。”
討好地讓木瑜又拿了一雙筷子,徐硯清親自給蘇氏盛了飯:“阿娘用膳。”
小郎君臉頰帶笑,看起來乖得很。
蘇氏報復性地捏了捏徐硯清肉嘟嘟的臉蛋,將筷子接過來,陪著小兒子又吃了點兒東西。
“阿娘可見了青珠公主的孩子了?”說起來明明徐硯清也是去參加小姑娘洗三禮的,結果他白跑了一趟,愣是連小姑娘的面都沒有見到,怎麼說他也是那小姑娘的表舅舅來著。
蘇氏宴席上吃了東西,這會兒自然不餓,只不過是陪著小兒子稍稍用了一點兒,這會兒聽到徐硯清的問話,便應道:“見到了,那小姑娘長得很漂亮,白白嫩嫩的小臉蛋兒像極了青珠公主,喚作蘇雪蓮,聽說官家還親自賜了小字為容悅。”
“蘇雪蓮?”徐硯清每頓飯都吃不了多少,唯恐吃得多了又要吐上一遭,所以他也放下了筷子,突然聽到這個略感熟悉的名字,他整個人有一瞬間的怔愣。
蘇氏并沒有發覺兒子的不對勁,她輕輕頷首:“可不是,都說官家性情淡薄,如今來看對青珠公主這個妹妹卻是不錯的,還特地給小姑娘賜了小字,說不定以后還能封個縣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