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郎君?”靜安郡主進門的時候隱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于是便向著那處走了過去。
靜安郡主那可是大長公主千嬌百寵長大的貴女,她的一舉一動比之青珠公主還要受眾人矚目,所以她這一動,眾人的目光瞬間全朝著徐硯清的方向望了過去。
徐硯清怎麼也是個秀逸精致的郎君,只是以往行事風格過于不羈,讓大家對他都抱有一種偏見。
即便是蘇寒楓如今被趕出京都,也沒能盡數洗刷掉眾人對徐硯清的偏見。
于是眾人見靜安郡主走到徐硯清身邊,皆在一旁用團扇遮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徐硯清站得有些累了,這會兒只想找個地方好好歇歇腳,但是這會兒靜安郡主過來,他只好拱手朝著靜安郡主行了一禮:“靜安郡主。”
“這處人多,咱們找個地方歇了歇。”靜安郡主沖著徐硯清眨了眨眼,笑得很是艷麗。
徐硯清抬起身,兩人四目相對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意,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走遠了。
“聽說以前靜安郡主對蘇寒楓頗有好感,如今蘇寒楓的陰謀暴露人前,沒想到徐硯清竟然入了靜安郡主的眼。”
“不過徐硯清不是喜歡男人嗎,怎麼對靜安郡主獻起了殷勤?”
“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受了情傷,改邪歸正又喜歡女郎了!”
……
徐硯清和靜安郡主在蘇府尋了個涼亭坐下來。
靜安郡主見徐硯清滿臉疲累的模樣忍不住笑道:“依著你那般慵懶的性子怎麼會想著摻和青珠女兒的洗三禮?”
在青靈山小住的那幾天,靜安郡主算是真在徐硯清身上長了見識,她從來沒有見過如同徐硯清那般憊懶的郎君,整日除去洗漱用膳,其余的時間不是窩在躺椅里就是躺在床榻上。
喪批咸魚深深嘆了口氣,恨不得讓下人給他搬張床榻讓他躺著,再不濟有個躺椅也行。
可惜這會兒在別人的地盤上,他只能用手臂撐住下巴,倚在石桌旁:“青珠公主的夫君是我表兄,洗三的小姑娘是我的小侄女,所以就來了。”
靜安郡主見著徐硯清那副懶懶散散的模樣,忍不住一聲嗤笑:“徐硯清你是騙鬼呢,平素里也沒見你們武安侯府跟蘇家走得有多親近,再說了就你這憊懶的德行,還侄女不侄女的,怕是你自個閨女出生了,你都懶得看上幾眼。”
徐硯清抬手摸了摸下巴,他究竟在靜安郡主心里留下了怎樣惡劣的印象。
不過他仔細一琢磨,頗有感悟地點點頭:“郡主說的有理,其實我是被母親硬生生從床上拉起來的。”
“這才是大實話。”靜安郡主咂舌:“同命相連啊,要不是母親非讓我過來,我才不要進青珠的家門。”
青珠公主比靜安郡主大上三四歲,又比靜安郡主大了一輩,還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
所以靜安郡主從小就不喜歡跟這個小表姨玩,就是如今長大了,也僅僅只能維持表面上的情誼。
如今想想靜安郡主更是氣憤,她和徐硯清是好友,偏偏青珠又嫁給了徐硯清的表兄,簡直就是給她強行降輩分,氣人!
兩人窩在涼亭里躲清閑,偶爾說笑兩句,倒也算是有趣,總比在宴席上聽那群人虛假的左右奉承來得快活。
……
一墻之隔的院子里殷晏君端坐在案前飲茶,他眉目之間清冷孤寂,風簌簌吹起,衣衫翩飛間襯得他仿若隨時都能羽化飛升的仙人。
而他對面卻坐著個強行矯正坐姿的懷親王,很明顯這位素有紈绔名聲的王爺,并不喜歡這般板板正正的坐姿。
殷晏君今日下朝之后,思索一瞬還是應了懷親王的邀約,前往蘇府赴宴。
他生來性子淡泊,除了自己嫡親的姐姐大長公主之外,跟下面弟弟妹妹關系并不融洽。
然而懷親王從小就是個看不懂別人臉色的浪蕩子,三番兩次厚著臉皮湊到他的面前。
殷晏君是儲君,從小就是個端正自持的性子,對身邊之人要求亦是頗多。
所以懷親王年少時總想逗逗這個少年老成的皇兄,只可惜十次里面得有九次的結果都是他被殷晏君按在地上好生收拾一通。
后來被收拾的次數多了,懷親王總算是學乖了些許,在殷晏君面前勉強能裝出一點兒皇室禮儀。
“不知武安侯府的小郎君什麼時候竟和靜安這丫頭關系如此好了?”懷親王行事不羈,真要論起風流浪蕩,就是十個徐小郎君都比不過一個他。
“年輕人總能說到一處去。”對此殷晏君并不打算發表任何看法,他到底身份特殊,并不適合親去庶妹房中看望孩子,于是便招了招手,示意文鏡將賀禮送到懷親王面前。
“青珠有了孩子是件好事,讓她心中放寬,平時行事不要太過了。”殷晏君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眉目間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懷親王拿過那錦盒,笑得滿臉愉悅:“皇兄能夠記掛青珠,是她的福氣,臣弟自會將皇兄的話說與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