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羨之拍了拍沾了灰塵的手瀟瀟灑灑地走出胡同巷子,卻在外面看到了殷元城,他拱手行禮:“小侯爺。”
殷元城看了一眼孔武有力的徐羨之,唇角帶著滿意的笑:“本侯爺可不曾在此處見過世子。”
弟控和妹控四目相對,露出一個彼此心照不宣的笑。
第10章
小郎君為何坐在墻頭?
徐硯清收到徐羨之巴巴送過來的消息后整個兒窩在躺椅里險些笑出眼淚。
萬萬沒想到靜安郡主的手段如此粗暴直接,竟然將蘇寒楓逼得在京都再也待不下去。
“徐硯清,你最近是不是長胖了一點兒?”靜安郡主解決了蘇寒楓的事情,馬上就要回京都了,聽說徐硯清又在云水院里研究什麼新吃食,于是就跑過來湊個熱鬧。
聞言徐硯清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蛋,然后又捏了一把,果然捏出了一團嫩肉:“好像真得胖了一些。”
木瑜將小廚房新做的乳酪端過來,恰好聽到自家郎君的話,于是他連忙說到:“郎君不胖的,主要是郎君以前太瘦了,現在就剛剛好。”
靜安郡主一邊吃乳酪,一邊笑木瑜:“有你這樣的奴仆在他身邊伺候著,他怕是不胖也難。”
木瑜憨憨地摸了摸腦袋,只當靜安郡主是在夸他。
送走了靜安郡主,徐硯清摸著自己略微胖了一些的腰身,抬頭盯著木瑜:“我胖了很多嗎?”是不是他一朝放松下來,結果就放松過了頭。
木瑜非常認真地搖頭:“沒有啊,郎君現在這樣剛剛好,不胖也不瘦恰到好處。”
“好吧!”徐硯清剛剛升起的那點兒自我懷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反正鍛煉是不可能鍛煉的,最多他每頓飯少吃那麼一點點。
……
夜里再一次被莫名的燥熱和空虛感弄醒的徐硯清,無力地將腦袋埋進被窩里,他這幾天總是睡不好,一閉眼就會夢到無邊無際的熱,還有體內難以壓制的躁動。
徐硯清這會兒已經不懷疑自己是個變態了,反而是在心里琢磨著自己是不是生了什麼奇奇怪怪的病癥。
如此想著徐硯清忍不住像是攤煎餅一樣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折騰,睡意全無不說,整個人還特別的煩躁。
肉乎乎的小臉上原本因為睡意而泛起的紅暈很快就消失得一干二凈,變得有些蒼白。徐硯清煩躁地從床上坐起來,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臟怦怦跳得有些急促。
身體不舒服,徐硯清就忍不住想要生氣,但是這怒火來得莫名其妙又無處釋放,讓他一時之間委屈得想哭。
原身夜里會讓木瑜守夜,但是徐硯清沒有這個習慣,所以一到睡覺的時候,就會讓木瑜回他自己的房間。
從床榻上站起來徐硯清推開房門,山中的夜景很美,雖然不像后世那般燈紅酒綠,卻帶著難以言說的靜謐。
夜里的空氣帶著一股微微的涼意,天上星河遍布美得仿若仙境。但是這會兒徐硯清哪里有心情去欣賞天上的美景,他煩躁得很,后頸處又開始燥熱酸麻起來。
「砰」的一下,徐硯清踹了一腳院子里的躺椅,但是他腿上沒什麼力氣,這一腳下去躺椅除了發出那麼一聲響再前后搖擺幾下,其他并無一絲變化。
徐硯清只覺得連個躺椅都要欺負他,整個人更是委屈,于是他心煩意亂之下就想到了隔壁那位經常進入他夢鄉的道長。
院子里桃花都已經落了,如今已經變得枝葉繁茂,徐硯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明明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卻一時沖動之下爬到了桃樹上面,然后目光望向隔壁的院落。
這種狀態事后徐硯清稱之為「鬼使神差」,反正在那種委屈、煩躁、氣悶各種復雜情緒的沖擊下,徐硯清已經稀里糊涂地站在了桃樹上,跟對面那位仙風道骨的道長四目相對。
殷晏君剛剛將一沓奏疏批閱好,命文鏡將奏疏送到皇宮。許是今晚多喝了一杯濃茶,這會兒他并無睡意,于是就推開門走到了院中。
跪坐在院中的書案前,殷晏君將手中的燈放在書案的一角,然后慢慢翻閱著案前的書。
因著快要入睡了,他身上穿著一件素白的寢衣,外面罩了一層煙灰色的披風,頭頂的發髻依舊梳得一絲不亂,面上如同徐硯清記憶中的那般清冷矜貴,神圣到只可遠觀。
桃樹枝干被徐硯清踩得發出簌簌的響聲,殷晏君淡淡抬眸望了過去。
小郎君少年氣十足的臉上尚且帶著幾分稚氣未脫,一雙水潤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靈動,只是少年郎眼眶有些微紅,有水跡隱約委屈巴巴的掛在他肉嘟嘟的臉頰上。
大約是被殷晏君突然抬頭的動作嚇了一跳,徐硯清跟對方四目相對,站在桃樹上的身體輕微地晃了晃。
殷晏君抬頭望著一臉驚慌的小郎君眼睫微顫,正欲開口卻見著那小郎君晃了晃身體,然后順勢從桃樹的枝干爬到墻頭處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