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心心念念許久的桃花糕,這才剛剛出爐沒多久,郎君小心燙著。”小小的碟子上面就只放了三塊糕點,軟嫩香甜的糕點切成三角狀,上面點綴的一片桃花,端是看起來便非常賞心悅目。
“春水煎茶,桃花釀酒,無憂軟糕……”徐硯清口水都要忍不住分泌出來了:“古人誠不欺我。”
想想他上輩子這個時候怕是還在學校圖書館里泡著,吃喝什麼的從不在意,那般的日子雖然充實,卻一直都不是他想要的。
如今哪怕有人告訴他眼下只是一場夢,他也愿意在這場夢中長醉不醒。
見自家郎君食欲大好,木瑜也算是放下了心,等到徐硯清吃完了一塊糕點,再伸手要夾的時候,他趕緊上前制止:“郎君這幾日身子一直不舒服,桃花糕性涼吃多了會腹瀉,郎君萬萬不要貪圖一時的口腹之欲。”
徐硯清盯著那香甜酥軟的桃花糕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睛,他這才剛剛嘗了個味道就不給吃了:“好木瑜,再讓本郎君吃一塊兒吧!”
隔壁早就已經用過早膳的殷晏君端坐在書案前執筆書寫經文,耳畔是那小郎君為了一口吃食言語嬌氣的請求,他聽得有些好笑,小郎君這幅模樣哪里又像是殷元城口中的紈绔子弟。
不多時殷元城走了進來,慣常向殷晏君請安,然后坐下為其研磨。
兩處院子相鄰很近,隔壁這會兒已經沒了聲響。
前段時間木瑜又請了大夫給自家郎君復診,徐硯清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只是略有些體虛,需得經常鍛煉一二,所以這會兒功夫,徐硯清早已被木瑜拉著跑去閑逛了。
等到逛得累了,徐硯清讓下人搬了椅子過來,他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里「監督」木瑜垂釣:“今天本郎君的午膳可就交給你了!”
木瑜苦著臉一句話都不敢說,唯恐將河里的魚兒嚇跑了。
蘇寒楓恰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他今日穿上一件水色長衫,端得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尤其是面上淺淺的笑意,更是令人心動。
過往原身就是沉浸在蘇寒楓這種獨特的氣質之中,一直不曾看出蘇寒楓對他的圖謀和利用,反而是被蘇寒楓牽著做出了不少令人不齒的糟心事。
“硯清怎麼搬來云水院了,今日表兄險險撲了個空。”蘇寒楓玉冠束發溫雅如玉,他仿佛已經忘記了那日徐硯清給他的不堪,擺出一副言笑晏晏的姿態。
徐硯清連起身都不曾起,這會兒只覺得蘇寒楓臉上虛偽的笑令他看得有些厭煩。
但是他也沒有打算這個時候就跟蘇寒楓撕破臉皮,而是勾唇一笑:“表兄最近似乎很是關心硯清,著實令硯清受寵若驚。”
蘇寒楓臉上掛著一抹寵溺的笑意:“硯清這話說的,你是我表弟我不關心你又關心誰?”
“也對。”徐硯清輕笑,沒有再繼續搭話,只是撐著下巴悠哉悠哉地盯著波光粼粼的河面。
反而是蘇寒楓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錦盒:“上次表兄見你喜歡木簪,所以專門找人尋了塊上好的檀香木,做了這只流云簪。”
木瑜見到蘇寒楓那副假模假樣的嘴臉,整個人氣到不行。這會兒見對方又給他家郎君送禮,整個人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唯恐自家郎君又上了對方的當。
徐硯清伸手將那錦盒接了過來,看都沒看就隨意遞給身旁略有些氣鼓鼓的木瑜:“有勞表兄了,不過硯清最近對這木簪愛得緊,可不舍得將其換掉。”
蘇寒楓臉色有些難看,他目光落在被徐硯清隨意扔給木瑜的錦盒上,隨后又去看徐硯清頭頂的木簪,目光逐漸變得幽深。
他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到那日為徐硯清解了究竟是什麼人,如今看著徐硯清眼巴巴地又跑回云水院,他心中揣測八成那個野男人就被徐硯清藏在云水院中。
蘇寒楓眸中一片陰狠,既然徐硯清不能為他所用,那他倒不如直接毀了徐硯清。
兩人你來我往又周旋了幾句,蘇寒楓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對著徐硯清又關切了幾句,方才抬腳離開。
“郎君。”見著蘇寒楓離開,木瑜終于開了口:“這流云簪怎麼處置?”
徐硯清抬手將那錦盒之中的木簪拿出來,上好的檀木本就不便宜,又請了手藝上乘的匠人,蘇寒楓在這流云簪上怕是花了不少銀錢。
想當初蘇寒楓帶著亡母遺物求上門的時候連一身體面的衣服都沒有。
如今能走到這個地步,全是憑借著武安侯府的接濟,偏偏這人是個不知足、不記恩的,如今竟然妄圖算計到他的頭上。
「啪」的一聲,徐硯清直接將那流云簪扔到了面前的河水之中,檀木怕水,那流云簪就是撿上來也已經不能用了。
剛走沒多遠的蘇寒楓看到這一幕,臉上的難堪和狠厲更濃了幾分,徐硯清這番行為就是故意做給他看。
“郎君,你把小人的魚兒都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