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腔憤怒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木瑜氣得眼眶通紅,要不是表公子換了郎君的茶,郎君那晚也不會被人折騰成那個樣子。
……
這幾日恰逢春日花開,院中風光正好,殷晏君命人將書案抬到了外面,一陣風吹過嬌艷的桃花飄飄灑灑地落在書案上。
殷晏君提筆書寫經文眸中一片淡然,一片花瓣順著風飄在了他的筆尖之下,他眼睫微微一顫,筆尖懸著的墨汁落在了粉白的花朵上。
第4章
官家傷了脖子?
盯著那片被墨汁沾染的花瓣,殷晏君清冷的面容有幾分出神。
“官家,二公子過來了。”文鏡抬腳走進小院之中。
殷晏君放下手中的筆墨,淡淡道:“讓他過來吧!”
文鏡應聲轉身,很快將一個年輕的郎君請了進來。那小郎君對殷晏君很是恭敬,他彎下腰行了一禮:“官家,聽說前段時間您在道觀里遇刺了?”
殷晏君淡漠不語,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提起書案上的茶盞,為自己斟了半杯茶,然后又給那小郎君斟了一杯:“坐下吧,有事慢慢說。”
殷元城略帶少年氣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他在殷晏君身側坐下:“收到官家遇刺的消息,元城本打算立刻趕來,結果卻被元霜那丫頭耽誤了些許時間。”
“不過是幾個小賊罷了。”殷晏君垂眼吃茶,不經意間卻露出了脖頸出尚未褪去的疤痕。
“官家傷了脖子?”殷元城有些心驚,他自是知曉官家的能耐,但是官家脖頸處的傷卻是實實在在,讓他不免一時之間慌了神,竟也沒有細看那傷口究竟是怎麼回事。
殷晏君坐姿端正守禮,氣度是一貫的清冷矜貴又帶著幾分不似凡人的仙風道骨,卻在聽到殷元城問話的那一刻生出幾分微妙的窘迫,只淡淡道:“京中近來可有什麼大事?”
“這個倒也沒有。”殷元城搖了搖頭,目光還是不經意間落在殷晏君的脖頸上。
“這院子應該是在元城名下?”日光明媚,一陣微風吹過卷起幾片粉白的桃花,落在殷晏君的發絲上,殷晏君抬眼望著一墻之隔的院子。
“嗯,是的。”殷元城點頭,想當初他見這地方僻靜且風光不錯,本就打算買來送給官家的,誰知道被人臨時插了一手,最后只買下了這一處,隔壁那院子便被人搶走了。
殷晏君輕輕頷首,他似乎想問什麼,最后交談卻止在此處,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
徐硯清在院子里整整睡了七天,終于被膽大包天的木瑜強行拉了出來曬太陽。
木瑜是覺得他家郎君妥妥是被表公子傷了一顆心,所以才會從原來的喜歡四處溜達變成了整日窩在房間里睡大覺。
為了郎君的身體著想,他就只能大著膽子將沉迷睡覺的徐硯清從被窩里扯出來。
這幾天蘇寒楓八成是在暗中追查那晚和徐硯清一夜春宵之人的身份,所以自然就沒有時間過來騷擾他,徐硯清樂得清閑。
被木瑜從被窩里扯出來,徐硯清干脆抱著他松松軟軟的被子跑到院中將自己封印在躺椅里曬太陽。
如今雖然已是陽春三月,但是還沒有到那種可以穿薄衫的時候,再加上徐硯清如今這副身體似乎格外怕冷,所以抱著個被子就剛剛好。
“這處院子里光禿禿的,一點兒都比不上咱們之前那處院子,想來這個時候院子里的桃花已經開了,郎君之前特別喜歡喝廚子釀的桃花酒。”木瑜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徐硯清身邊,雙手托著下巴。
徐硯清在躺椅里搖搖晃晃好不快活,聽到木瑜提起桃花酒,他倒是來了幾分興致,能夠讓咸魚產生興趣的除了吃就是喝了。
未成年禁止飲酒,所以上輩子只顧著讀書考試的三好學生徐硯清連果啤是個什麼滋味都不清楚,如今他換了個身體,倒是對酒產生了些許興趣。
“讓人在不驚動隔壁的情況下將兩處院子中間的那道門給堵上。”徐硯清懶洋洋地瞇起眼睛,睡到軟綿綿的身體慵懶得很,想來隔壁那位如果真是惱羞成怒,早就該找過來了,如今既然沒有找過來那就是沒有讓他負責的意思。
如此想著徐硯清抬手摩挲著自己的后頸,他們兩個都是男人倒也不必糾結誰非得對誰負責。還是他的桃花酒比較重要,大不了到時候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定然不會招惹上對方。
為了一口酒,徐硯清果斷覺得這都不是什麼大事。
想著想著徐硯清放在后頸的手習慣性地抓了抓那一片帶著不正常熱度的肌膚。
不知道為什麼,近幾日他脖頸那塊兒始終都帶著一種酥麻腫脹感覺,摸上去微微發燙,即便是抹了藥也不見好。
一開始這種腫脹感中還摻雜著一股像是過敏一樣的癢痛,弄得他差點把脖頸撓破,木瑜見狀特地請了大夫過來,大夫卻看不出什麼名頭,只留了瓶涂抹的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