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剛舞象之年的少年郎長得唇紅齒白,唇角瑩瑩帶笑的模樣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明媚,甚至還帶著一點兒不諳世事的純真無邪。
蘇寒楓見狀心頭的厭煩減弱了幾分,他在徐硯清對面坐下來,轉而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再看向那木簪的時候,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屑又帶著一絲提防:“硯清喜歡木簪,改日兄長給你搜羅幾支成色上好的過來。”言語之間充斥著對那木簪主人的輕視。
唔,徐硯清望著蘇寒楓那張心口不一到有些令人發指的臉,然后莫名就想起了那夜與他躺在同一張床榻上的男人。
不得不說那男人除了年齡大了一點兒,其他的沒有一處不合徐硯清的心意。尤其是那一張仙氣飄飄的美人臉,格外引得徐硯清心動,「美」這個字不應該只局限于女子的柔美,道長身上那種端莊雅正、仙風道骨更是一種令人心驚的美。
“表兄說笑了。”想到此處徐硯清細膩白嫩的臉龐上笑得愈加真誠:“我就是覺得這木簪格外合眼緣。”
蘇寒楓眉心跳了跳,總覺得徐硯清這話意有所指,他抬眼望過去:“硯清可是生兄長的氣了,今日對兄長似乎格外疏離了些。”
徐硯清眨了眨水汪汪的葡萄眼,困惑不已:“表兄為何這麼說?”
面前的小郎君一臉無辜,蘇寒楓總不能說你往日恨不得能纏在我身上,這會兒跟個正經人似的。他心頭憋屈得馬上能夠嘔出一口血來,卻也只能溫聲說道:“沒有,只是覺得今日硯清似乎興致不高。
”
抬手打了個哈欠,一雙眼睛馬上都要困出眼淚了,實在不想跟蘇寒楓寒暄下去,徐硯清直言不諱:“就是昨日沒有睡好,要不是表兄過來,怕是這會兒我都要又睡上一覺了。”
蘇寒楓就差被人指著鼻子說不請自來、擾人清夢,他以往被原身捧慣了,哪里承受過這般坐冷板凳的經歷,面上多少有些掛不住:“是兄長打擾了硯清的好夢,你先睡吧,改日兄長再來看你。”
“好啊!”徐硯清見著終于可以把人送走了,眼角彎彎帶笑,隨后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在蘇寒楓起身的時候說道:“表兄以后在我面前可別自稱兄長了,你也知道我兄長那個德行,要是被他聽到了,不僅是我,怕是連表兄都沒有好果子吃。”
蘇寒楓自然知道徐羨之那個弟控是個什麼德行,以往他在徐硯清面前這般自稱,確實會惹得徐羨之橫挑鼻子豎挑眼,可那個時候也沒見徐硯清提起過這麼一遭。
緊緊握住拳頭,蘇寒楓面上依舊掛著體貼入微的笑:“好,都聽硯清的。”那語氣要多寵溺就有多寵溺。
送走了蘇寒楓,徐硯清窩在躺椅上笑得樂不可支,果然,虛偽的人就是這麼好面子。
“郎君笑什麼?”木瑜果真應了他的名字,就是個榆木腦袋。
徐硯清在躺椅中悠哉悠哉地來回搖晃,隨后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瞥了一眼木瑜:“那日我闖進別人院子里的事情可有其他人知道?”
蘇寒楓就是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如今在他這里吃了個悶虧,怕是要去查他那晚喝了那杯茶之后的事情,然后再裝成個好人,跑到他面上干出那種表面關懷備至,實際上卻威逼利誘的事來。
提起那晚的事情,木瑜立刻就緊張了起來,他連連搖頭然后有些忐忑不安地問:“郎君,是不是表公子懷疑您已經……”
“他懷不懷疑和我有何干系。”徐硯清抬手敲了敲木瑜的小腦袋瓜子:“你猜本郎君明明是要給他下藥,為何最后那杯茶卻被本郎君喝了?”
木瑜雖然愚笨了些,但也并不是真的沒腦子,京城之中隨便聽點八卦消息,都能夠腦補一出陰謀詭計。他仔細一想便明白了徐硯清的意思:“郎君是說表公子早就知道那杯茶里被下了藥,所以將計就計讓郎君喝下了那杯茶?”
“還不算太傻。”徐硯清嗤笑,不過那件事真算不得蘇寒楓的錯,只能說是原身干了件蠢事,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
木瑜摸了摸腦袋,隨后又有些困惑:“表公子如果真的不喜歡郎君,為何今天又要這般體貼地探望郎君,而且一字一句都是那麼溫柔?”
“有錢能使鬼推磨,古人誠不欺我。”徐硯清懶懶散散地搖晃著躺椅,那模樣真是好不快活。
木瑜嘴巴里念念有詞,他家郎君出身世家,自然從不缺錢財,但是表公子就不一樣了。
表公子家境貧寒,全靠著武安侯府的接濟才能在京城過上郎君一般的日子。更是因為他家郎君喜歡表公子,所以表公子才能夠跟著郎君出入那些世家公子們的宴席。
所以郎君就是表公子所求的「錢和權」,但是表公子心中卻另有所屬,自然不愿和郎君在一起,所以他就一邊果斷地拒絕郎君,一邊又溫聲軟語地誘哄。
木瑜被他自己所能夠想到的這些氣到不行,扭過頭想讓自家郎君去侯爺那里告狀,抬眼卻看到他家郎君早就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