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了那些下人,木瑜一下子提起兩桶熱水,倒進屏風后面的浴桶里,如此幾遍之后,這才將渾身疲軟的徐硯清扶進浴桶之中。
趴在熱水里徐硯清終于舒坦了,身后的木瑜清洗著他那一頭烏黑的發絲,看到徐硯清脖頸后面有一片手指抓撓的紅印,于是開口問道:“郎君是不是脖子不舒服?”
那個印記看上去就是郎君自己抓撓出來的,故而木瑜倒也沒有懷疑是因為昨晚自家郎君睡得那個男人。
提到自己的脖頸,徐硯清似乎又感到了那種酥麻腫脹的感覺,他用熱帕子敷了一會兒:“許是什麼東西過敏了,待會給我抹點藥。”
昨夜木瑜從大夫那里拿了去腫的傷藥,給徐硯清身上那些明顯表露出來的地方都上了藥,隱秘處他自然不敢觸碰。
于是等到徐硯清沐浴好,他便將那傷藥神神秘秘地塞到郎君的手上。
徐硯清輕聲咳了咳,避開木瑜的目光將藥接了過來,然后默默躲在被窩里漲紅著臉給自己上藥。
第3章
硯清似乎興致不高
好在原身本就任性,三天兩頭不著家已經稀疏平常了,所以徐硯清在莊子里連著住了好些天,武安侯府也沒人過來催,倒是做兄長的世子往莊子里送了些新鮮吃食。
養了幾天的傷,徐硯清終于恢復到了行動自如的狀態,他這會兒才知道那天晚上是他自己跑錯了院子。
武安侯府的院子和相鄰那院子也就一墻之隔,中間有個門一直都是鎖著呢,誰知道原身怎麼就開了鎖稀里糊涂地跑到人家地盤上去了。
不過徐硯清現在可不想去思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上輩子省狀元出身的徐硯清竟然因為連夜炫試卷而猝死,這輩子他倒是想做個隨心所欲的咸魚。
主要是他現在這個身份,自然也不會有人果然強制他去考什麼科舉。
畢竟對于老父親武安侯而言,這個嫡次子能夠老老實實不出去惹禍就已經是天大的喜事了。
武安侯府自然也不需要這麼一個放浪形骸的紈绔子弟給本就「岌岌可危」侯府添磚加瓦。
想著想著徐硯清倒是覺得有些個虧欠原身,畢竟原身給了他那麼一個「完美無缺」的身份,倒是不知原身會不會在他的身體里復活。
迷迷糊糊在床上翻了個身,徐硯清閉上眼睛他覺得自己想這些有的沒的全是無用,倒不如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做學霸可不能像這般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木瑜在外面敲門,徐硯清拉過被子將自己整個人全都籠罩在被子里面,充耳不聞外面的呼喚。
“郎君,郎君,表公子過來看您啦!”木瑜還不知道那位表公子算計了他家郎君的事情,只以為自家郎君還在心心念念著表公子。
表公子?徐硯清腦海中浮現出那位文文雅雅的表哥,又想到原身算計不成反害己的糟心事,直接閉著眼睛對外面的木瑜說道:“不見,就說我身體不適。”然后他翻了個身繼續睡,彼此之間就差撕開臉皮了,你算計了我我又算計了你,如此下來兩不相欠多好。
木瑜有些尷尬地望著身側的蘇寒楓,他本以為表公子過來探望郎君,郎君會很開心。
所以就直接將表公子帶到了郎君房前,卻沒有想到自家郎君卻是這個態度。
蘇寒楓眸中閃過一抹不堪和厭煩,在木瑜面前卻也沒有露出什麼異樣,反而對著緊緊關閉的房門溫聲開口:“硯清哪里不舒服,可要兄長去請大夫?”
耳邊絮絮叨叨成這個樣子,徐硯清哪里還能睡得著,帶著幾分起床氣憤憤地掀開被子曲起腿在床榻上坐起來,烏黑的眼珠轉了轉他唇角微微上揚,那模樣就像是一只靈動漂亮的小鹿。
“木瑜,既然表兄如此關心我,還不趕緊打開門讓表兄進來。”徐硯清目光閃爍,他拿起木瑜提前放在衣架上的衣服,慢吞吞地往身上穿。
推開門蘇寒楓走進來就看到徐硯清衣衫不整,慵慵懶懶跪坐在書案前束發的模樣。他向來都知道徐硯清長著一張精致漂亮的臉蛋,就是比起京中那些閨閣姑娘也絲毫不落下風。
但是猛得看到如此令人驚艷的一幕,他還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
徐硯清這會兒按照腦海中原身的記憶,對著鏡子將散落在肩頭的頭發全部束了起來。
不過他手藝不好,束得發冠有些許歪斜,不過正因此反而給他添了幾分閑適懶散的美。
“倒是沒有見過硯清用木簪?”蘇寒楓怔愣了片刻方才回過神,目光下一刻便落在了徐硯清頭頂的木簪上面,于是借著木簪強行轉移了話題。
徐硯清托著下巴歪在書案旁,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聽到蘇寒楓的話他輕輕一笑:“這木簪啊,是一個極有意思的人相贈,我看這玩意雖然不怎麼值錢,但是到底也算人家的一番心意,所以就收了下來。